途中后排三人也会时不时与西亚、莫桑特说上几句,西亚想要尽力表现得自然,除了那些过于夸张的调笑话,都会正常回应。
飞行器停在了水源附近的土地上,拉比斗志昂扬,开始与众人科普刚从网上搜来的那种红虫的习性,把某种半浸没在水中的树木图片发到了小组群里,很是自信地表明这类树根下产出虫玉的概率极大。
帕斯卡和莫桑特都对这个活动兴趣缺缺,帕斯卡已经在找风景好的角度拍漂亮照片了,莫桑特都不愿从飞行器里出来,他本来就讨厌虫子,更不可能去找什么虫子尸体。拉比便只拉了卡尔和西亚两人沿着浅细的溪流一路往不远处探索。
卡尔其实对此也提不起劲,和alpha拼“体力活”那不是犯傻吗?况且这个寻宝比赛的奖品也太“差劲”了吧,报废到成了残骸的旧式机甲密匙?白送他都得犹豫一会儿。只不过是看拉比兴致高,不想太打击他积极性罢了。
三人在红叶茂盛的树间仔细搜寻着,西亚看起来格外认真,时不时蹲下身在半裸露的树根下扒拉查看,即使被潮湿的泥水弄脏了衣裤也毫不在意,但他的意识实际上却在神游。
虽然心里想着要努力转移注意力,但西亚根本无法成功专注到别的事物上,紧张焦虑的心绪像是沉重的烟云一直笼罩着他,好似生怕什么可怖的东西会突然炸开,让他连基本的平静都无法得到。
卡尔应该是与他说了几句话,但西亚记不清具体的话语,只记得自己埋着头单音节应了几声,之后他们三人似乎各自拉开了些距离,但也能听到一些微小的声响,遥遥望见对方的身影轮廓。
西亚蹲得久了,起身时眼前一阵阵发黑,他扶着合抱粗的树干缓了缓,视野清晰后却见树林深处竟似有一块黑色的人形,正趴伏在暗红色的土地上,那人类不可能做到的四肢姿态像是扭曲后的人体形状,在大脑的擅自调整下,更透露出诡异与恐怖来。
那一瞬间,西亚几乎惊叫出声,他面色白得吓人,脑中第一反应便是伊洛科的尸体摔在了这里,他昨日本就穿着黑色的冲锋衣不是吗?
理智告诉西亚远处的这个不明物不可能是伊洛科的尸体,这儿离那座山这么远,怎么可能会摔到这里呢?但西亚依然双脚发麻,连站都站不稳了,甚至喉间涌上恶心感,齿根发酸,惊骇到想要呕吐。
不过是什么石块腐木吧……西亚一边想着,一边逼着自己往那个方向走近了一步,明明现在的他精神恍惚,腿腕发软,随时都有可能跌倒。
有什么好怕的,难道要因为这些看不清晰的疑神疑鬼,活在遍布恐怖回忆的幻觉世界中吗?要是今日不好好看清楚看仔细了,这个模糊的影像会一直停留在记忆中,像一根刺不断顶戳着大脑,化成脑海最深处的恐惧和猜想,而在以后,还会有更多这样的幻相,不断恐吓骚扰着自己。
我一定要看清楚,看清楚这些普普通通的真实。
西亚一步步走近,他心跳得很快,甚至有惊惧的冷汗冒出,而那形似人体的东西果然只是一截形状曲折的腐烂黑木。
西亚脱力般蹲坐在了那段黑木前,神情似哭非哭,最终化作了嘲讽般的笑。
“就算真是尸体又怎么样呢?”西亚无声低喃道,“难道我还会害怕死掉的你吗?”西亚说不清内心深处的那种畏惧,一部分的他害怕伊洛科没有死,而另一部分的他却害怕伊洛科的死亡。
一个生命就这么没了,被他亲手夺去了,而就在昨天,对方还是会说话,会走动,有温度的鲜活模样,此刻却在无人知晓的荒凉之地化作了一滩毫无声息的腐肉。这样的联想让西亚感到痛苦,甚至有了负罪感,自己真的一定要杀人吗?真的有到这样走投无路的绝望地步吗……
西亚强迫自己停止了这些无益的想法,用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