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1 / 2)

不一会儿,两人到了流杯池。

流杯池是从曲江池中引出的一条曲水,涓涓流水蜿蜒穿过花林,专作流杯祓禊之用,水边建了亭台,设了帐幄,帐中设书案笔墨。

此时曲水边已有不少人,桓煊和阮六娘一出现,便吸引了众人的目光。

不多时,皇帝和淑妃一行人到了流杯亭。

宾客们沿曲水两岸错落坐下,皇帝和太子等人在上游的流杯亭中将装着酒的羽觞放入水中,羽觞随水漂流,流到谁面前,谁便要饮尽杯中酒并赋诗一首。

桓煊和阮六娘在池畔坐下,两人分席而坐,相距甚远,但赴宴的女郎这么多,只有阮六娘得他作陪,众人心中暗道,恐怕阮家的好事将近了。

有那与阮家不对付的人家,便暗暗不屑。

一个遍身珠光宝气的公侯夫人低声讥诮:“贪心不足蛇吞象,仗着家里女儿多,恐怕要把皇子包圆了才罢休。”

“包圆了才好,”她同伴道,“赶紧将陈王包了去,方才淑妃盯着我们家七娘瞧,瞧得我心里发毛……”

两人都笑起来。

阮月微在流杯亭中,见到那些贵妇笑着交头接耳,便猜测他们是不是又在编排自己,不由咬紧了牙关。

她又向着对岸桓煊和堂妹的方向张望一眼,只见男子丰神如玉,女子艳若桃李,低眉浅笑,樱唇微动,不知在说些什么。

汩汩的酸意自心间流出来,止也止不住。

“该放羽觞了。”太子的声音忽然在耳边响起。

阮月微心头一突,忙定了定神,拿起一只羽觞放入池水中――因是赏花宴,羽觞上都应景地描上了各色花卉,接到杯子的便要以杯上的花草为题赋诗一首。

众人都知她爱海棠花,将那只画着折枝海棠的留给她。

皇帝、淑妃和一众公主皇子的羽觞都已放入水中,阮月微盯着自己放的那只,心中暗暗期盼着这杯子能停在桓煊面前,仿佛那样便能证明些什么。

不知是不是上天听到了她的祈求,她的羽觞本来已经从桓煊面前漂过,却冷不丁与大公主的牡丹羽觞在水中撞了一下,拐了个弯,竟然又飘飘悠悠地到了桓煊面前。

阮月微双眼一亮,心口仿佛有只雀儿扑棱着翅膀。

桓煊低头看了眼羽觞。

阮月微的心跳到了嗓子眼,他一定已经注意到上面的海棠花了。

桓煊确实看到了,他一见杯上的折枝海棠,便知这是谁放的。

阮六娘也看得分明:“三堂姊最爱海棠花,这只定是她放的,不知她准备了什么赏赐。”

桓煊道:“女公子取了便知。”

阮六娘本来也有此意,但有心试探他对阮月微是不是余情未了,故意这么说。

见他无意接阮月微的杯子,阮六娘顿感熨帖,俯身舒臂,向水中一捞,便将羽觞取了出来。

阮月微在亭子中望着,见桓煊迟迟不取,最后竟被阮六娘取了去,便如一盆冷水当头浇下。

大公主偏偏还哪壶不开提哪壶:“阿阮,你的杯子似乎叫你家六妹妹捡了去,真是巧了。”

阮月微口中发苦,却不得不强颜欢笑:“一家人自是有缘。”

大公主又道:“听说你家六妹妹诗画双绝,正好叫我们一饱眼福。”

吴兴公主笑道:“看太子妃便知,阮家六娘子定然也是文采斐然。”

又指着水边的两人道:“阿姊你看,这两人坐在一处,是不是像一对金童玉女?”

大公主不太能欣赏阮月微,自然也不能欣赏神似她的阮六娘,只敷衍道:“真的。”

不一会儿,内侍呈了一分诗卷过来,正是阮六娘所作。

她不是第一个取杯的,得诗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