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垢面, 只是披散着头发而已,便是这样见萧绥绥也没什么不妥。
但是见程徵不一样。
于是他还是顶着桓明??的嘲讽,换上见客的锦衣, 梳了发髻戴上玉冠, 对着镜子看了看,虽然明显苍白消瘦了些,仍旧比那姓程的病秧子俊美,这才放下心来, 让内侍扶着他向堂中走去。
桓明??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跟着他一起去了堂中。
程徵见到齐王,心中暗暗惊讶,只见桓煊气度沉着,步履闲逸,姿态端庄,除了脸上缺少血色,几乎看不出来有什么异样。
若非亲眼看见过他背上那条狰狞的刀伤,他简直要怀疑上元夜只是他做的一场噩梦。
愣怔间,齐王已经走到了他面前,向他微微颔首:“程公子不知有何见教?”
程徵这才回过神来,赶紧避席向两人见礼,然后对桓煊道:“在下此番叨扰,一来是为了感谢殿下救命之恩,二来也是向两位道别。”
这回轮到桓煊诧异了:“萧将军还未启程,怎么程公子要提前离开京师么?”
程徵道:“在下准备去扬州。”
桓明??抢着道:“扬州风流渊薮,是个好地方。”
桓煊斜乜他一眼,对程徵道:“程公子不跟萧将军回河朔?”
程徵微露赧色:“在下打算四处游历两年,再回长安考进士科举。”
桓煊这下终于完全确定他是真的要离开绥绥了。
就凭这小媳妇死缠烂打的做派,绝不会是他主动请去,那么就是绥绥赶他走的了。
想到此处,他不觉弯起嘴角,随即使劲压下,假惺惺地蹙着眉道:“程公子在大将军麾下定能有一番作为,着实可惜。”
话锋一转道:“不过程公子学富五车,入朝为官必定大有可为,小王预祝程公子两年后金榜题名。”
程徵哪里看不出他心花怒放,但事到如今他已生不出什么妒忌之心,只有些许无奈和惆怅。
若他不曾连累齐王受伤,萧泠会不会毫不犹豫地让他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