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着急,养好身体为上,你是一个爸爸啦,要注意啊。”

但是现在,他连韩遂的面都见不到啊……张斐反问医生:“医生,您知道,其他受伤的人在哪里吗?我能去见他们吗?”

“这……”医生皱起了眉。他能够闯过军部的看守进来,固然是害怕军人在审讯之下对孕夫使用什么过激的手段这群暴徒可不管对象是谁,但不意味着他能够随意违反军部禁令。况且……这里监控到处都是。他只能略带歉意地说:“抱歉孩子,我只能告诉你,我们都在尽最大力量照顾他们,你放心。你现在,还是保重身体……”

进入夜晚之后,张斐躺在床上,睡意全无。

他憋在这个小空间里,又不能出去,每天除了休息就是休息,要不就是听医生讲孕期事项。他望着昏暗的房间,说不出在角落里到底藏了多少监视他的设备。而想到这时外界或许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他在这里却一无所知,不得有一种焦躁感。

不自觉地把手放到小腹上,他的呼吸和心跳依然是平稳的,但是底下竟然多了一个小生命吗?这个小生命,也会思考、会笑、会跳,和他融为一体吗?张斐始终觉得不可思议,心中又有无尽的不确定和担忧。医生和他说这是一件幸运的礼物,但张斐想到自己身在军校……始终有一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危机感。

这样想着,愈发辗转反侧。张斐侧过身去,此时,却忽然听到了一些轻轻的敲击声……似乎,是有人在敲他的门?

张斐反应极为灵敏地下了床。他悄无声息地靠近了门板,确切地听到了外面传来的敲门声,甚至还有,略微急促的呼吸声。张斐的动作很轻,因此门外的人也没有感觉到他靠近,仍在焦急地敲门。张斐略为观察四周,房间里没有任何可以当做武器的东西,他只能拿起床头上的几罐饮料,用枕巾包好了,缠在手上,准备谁一进来给他当头一棒。

张斐打开了隔离病房门板上用于送餐的小口。

外面的人本来在苦苦寻找开门的方式,见到突然开了个小口乐坏了。先是手伸进来摸了一圈,没发现任何可以开锁的地方。接着又努力把大脑袋伸进小口来观察。张斐在门背后冷眼观察着这人的闹剧,在他终于把整个脑袋伸进来时,拎起手上的饮料罐就砸了下去。

“哇啊!”这一下可不轻,那人痛得立即缩了回去,可偏偏还要忍着不敢出声,只听见外面叽里咕噜像小老鼠一样乱窜。饮料罐的材质和重量都是实打实的。张斐听着那声音却有些耳熟,问了一句:“是谁?”

外面传来一个委屈的声音:“斐哥,你怎么连我都打。”

张斐放松下来了,竟然是吕炀。他蹲下来,看见小口外还有好几个军理的同学,他说:“你们来这里做什么?怎么这么偷偷摸摸的?”

“我们终于见到你了,斐哥!我还以为你真的被军部抓走关起来了!”外面七嘴八舌地说。

张斐撇撇嘴,现在也差不多。“斐哥你什么时候能出来啊?大家都出院了,怎么就你一直没消息?今天还是请了同学帮忙屏蔽军部的监控网络,不然,唉,真是溜不进来。”吕炀说。

看到吕炀这么活蹦乱跳张斐想到其他人可能也差不多,心下放心多了,除了已经死去的……张斐心下一凛,回避了那种感受,问:“你们见到韩遂了吗?他怎么样了?”

“我见过,”吕炀说,“韩哥现在还在重症监护室里,一时半会出不来。”

张斐心中担忧,但他现在身不由己,也没有其他办法……不禁面露忧愁。吕炀忽然挤眉弄眼地问:“斐哥!我们都听说了……听说……你,那个,那个是不是真的啊?”

“什么是真的?”

吕炀再次挤眉弄眼,“就那个,那个,小宝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