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知还是第一次看见这么狼狈的宋薄言。
“哥,四舍五入三十了,不用我提醒你下雨得找地方躲,外面地上的东西不能捡起来吃吧?”
他快步走进浴室拿了一条浴巾出来,扔了过去。
宋薄言接住浴巾,低声道了声谢,才解释:“没注意。”
胡知:“?”
这人在说什么胡话。
不过这事儿仔细想想,也算是意料之外情理之中。
宋薄言这人确实有这个毛病,专注力惊人,一旦沉进去了,周围环境的一切,他都注意不到。
当年读书的时候,有一次实验室的灯管突然掉下来了,人在美国对这种声儿就特敏感,胡知吓得立刻从位置上跳起来,跟着其他同学一块儿躲到了教室门外,撅着腚往里查看情况,就看这哥们,泰山崩于顶而面不改色,站在实验台前不动如山。
那是胡知心里第一次对宋薄言产生敬佩之情。
后来俩人逐渐熟络,胡知提起这件事,说他当时完全展现了来自大国的稳重风采,宋薄言却完全不记得这回事。
那副笃定的样子让胡知甚至感觉是自己做了个梦,后来经过多方查证,才知道宋薄言直到灯管的碎片被收拾干净,没了痕迹,都一直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对周遭一切都不曾察觉。
“等等。”
想到这里,胡知突然警惕起来:“你不会骗我说去酒吧看妹子,其实在外面偷偷又组建了一个团队,在准备新的论文不带我吧!”
“……”
宋薄言随手把头发擦了两下,脱下已经被雨水完全换了个色的风衣,径直走到浴室门前。
他没有要解释的意思,但胡知却不打算放过他,屁颠屁颠的目光追了一路,大有现在宋薄言不给个说法,他可以坐在浴室门口等他洗完澡出来的势头。
“我在酒吧门口站了一会。”
“?”胡知更懵了:“你在酒吧门口站着干嘛?”
宋薄言扭动浴室门把,走进浴室:
“听歌。”
0009 9.单薄
“哎,胡知,怎么最近看你都是一个人啊?”
从食堂出来回寝室的路上,胡知正好碰到几个同事,顺势结伴同行。
之前宋薄言和胡知基本天天同进同出,别人都已经习惯,现在一连多日见胡知形单影只,当然多少有点好奇。
“对啊,说起来感觉好一阵没看见宋薄言了。”
“你俩不会是闹别扭了吧?”
一群人都是这两年进来的年轻人,彼此关系还不错,之前偶尔周末还会出去团建,开起玩笑来也自然放得开。
“我和老宋那怎么可能闹别扭,我俩革命友谊好吧!”胡知大言不惭:“他最近经常去市里一家酒吧听歌来着,今天一下班就过去了。”
“酒吧开门有这么早吗?”
“嗐,这路况,早点去呗。”
旁人啊了一声:“怎么跟追星似的,这么狂热啊?”
“还行吧……也不是天天去。”
其实胡知也感觉宋薄言不太对劲,就跟着了魔似的。
转眼一个月,不说天天都去,但已经形成了规律,每周三五七,准不见人。
他们所在的研究所隶属于麓城大学,建在距离市区车程六十公里的城市边缘。
有一回他实在好奇两人进度,跟着过去看了一眼,才知道他每回花近一小时车程过去,连门都不进,就站在门口。
门里面急管繁弦人潮汹涌,他站在门外,秋风瑟瑟孑然一身。
看得他当晚回来,嘴里就起了个大火泡,一个星期才消下去,之后就再也不去了。
“也是,他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