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听起来倒像是真的。徐行哈哈一声,加快脚步,很快便与封玉并肩而行。郎辞和了难霎时投来目光,气氛一霎变得冷凝。

封玉很浅地笑了笑:“徐道友,你要这般护送我到少林么?”

“不急。”徐行道,“你的那个仿冒众生钟,里面掺了点狐族的东西吧。”

“是的。”封玉道,“那是个好东西。不过,薛蛮不受影响在下能理解,敢问,你的师姐为何也毫无反应呢?”

那当然是因为徐青仙并没有什么想要的东西。她就算喜欢水果,也没到那个份儿上,总不能钟一敲就变成猴子咻咻荡去找香蕉了吧。那也太自由了。以及,掺的东西是什么?总不能又是谈紫的门牙吧?

“之后你就明白了。”徐行也回了一个假笑,信步道,“不过,记忆中,封姑娘的表现也真是令人好奇。你居高临下地摆弄着一个人的人性,他越狂乱崩溃,越岌岌可危,你的笑就越真心。恕我直言,我此前一直不明白你究竟想要什么,现在我明白了。你要的不是权势,是将其他人当成蝼蚁肆意排布的权利我想,你少时跟随父亲的日子应当不太好过吧。”

“若我说是,你会怜惜我吗?”封玉将自己的袖袍理了理,温和道,“如非必要,在下实在不欲与你为敌。她那些小小动作,我看在眼中,从未阻止过。这还不能体现我的诚意么?我们可以是很好的合作对象,何必要这般刀剑相向呢?”

郎辞抿了抿唇。

封玉眼角微微一弯,道:“再者说,在下如今手上染的血可都是黑的啊。我屡次救下了难大师,归还圣物,死在我手上的不过一个常青而已。明明都是好事,为何因为我有别的目的,便如此提防我呢?当今六大门有多藏污纳垢,这些占据安逸位置太久的人难辞其咎,红尘万民乱成这样,难道不应该有能者居上么?”

徐行道:“我不是鱼,记忆没那么短暂。如果我没记错,郎家那百口人都是你毒死的?”

“那又如何?”封玉淡淡道,“制造出我这样的祸害,他们不该死吗?”

这话说的,太理直气壮、太理所当然,就连小将这种时刻希望大意失亲爹的人都怔住了!徐行道:“封姑娘大义。”

封玉道:“多谢夸奖。”

彼方已逐渐能看见少林那悬于半空的鎏金字,四处走动的人终于少了。封玉停步,和徐行相对而立。她温声道:“这局先手,我胜之不武,承让了。”

徐行忽的很轻地笑了笑,对她歪头道:“不用这么客气了。”

封玉自她的笑中看出了些别的意味,她瞳孔一缩,一种危机感附骨之疽般窜上后颈,余光之中,街道上行人诸多,了难郎辞一直都在戒备几人,围着一行人的还有百来个少林门人,甚至附近还有埋伏着的妖族,一切都很正常……唯一不正常的是,她喉间一动,静静道:“你的剑呢?”

徐行定定看着她,面上的笑意消失了,整个人竟忽的现出一种冷血的残酷来,她抬了抬下巴:“这呢。”

封玉顺着她的方向看去,一柄火红色的长剑穿胸而过,她怔了片刻,缓缓碰上了自己开始渗血的心口,随后,转头,在看见了徐青仙毫无波澜的面孔。

这一刻,所有人转头的速度都像缓慢了十倍。沙漏流逝,怔愣、错愕、惊恐、狂怒也以这缓慢到令人发指的速度在各自面孔上涌现,一阵寒风吹过,又狂风骤雨般爆发出来!

了难声嘶力竭道:“封姑娘!!!!”

他拼了命要冲过来,却被寻舟一指拦开,滚在地上。郎辞近在咫尺,看着那柄长剑,面上第一瞬出现的竟是茫然。

高手对决,已经不是单纯靠眼睛去“看”别人的动作了,靠的是对杀气的敏锐。足够敏锐的人,莫说杀手刺客的动作,就连其埋伏着都能准确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