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又说了什么欠抽的话。

一时的寂静。

亭画看着她永远笑吟吟的脸,胸口微微起伏,试图再将所有不该有的情绪压下去。这个时间还要来找她,应当是徐行也知道战局不乐观,来找她商议战策。于是她深呼吸,说:“十日后……”

话说到一半,就哑到没音了。亭画的眼前闪过很多景象,初入穹苍时气死人不偿命的徐行,拿着根小树杈把敌人抽的落花流水的徐行,偷偷往她门缝里放虫子,和黄时雨一起挖她屋顶丢公鸡的徐行,因为和她吵架,郁闷得在草地上翻来滚去的徐行。再后来,毫不犹豫对自己下手的徐行,伤痕累累还在大笑的徐行,那张“质本洁来还洁去”的判词,滔天的野火……

万年库中她最后的一句话,是问:“火龙令,徐行知道吗?”

“她一开始就知道。”

一开始就知道。一开始就知道。

那徐行看自己,像什么?一碗终将会倾倒的粥,所以里面盛放什么都是无谓的。自由、纯粹、无谓。最开始或许真的是这样的,但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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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行见她神色不对,向前一步,沉道:“你怎么了?伤口复发了?”

亭画心口一抽一抽的痛,她终于忍受不住,偏头呕血,黑红色的瘀血泼洒在她的小臂上,触目惊心。

是了。徐行看她的眼神,让她恍然想到,自己原来也是一碗迟早会倾倒的粥,可这乱世之中,谁又能安稳?都一样的,都是一样的。

徐行见状,不再多说,要推着人赶往司药峰,一垂眼,只见亭画咬着齿间鲜血,眼中不知何时无声无息流下两道泪水,在苍白的面颊上淌出冰冷的痕迹,一时怔住了。

但她何其聪明,很快便察觉到了,唇角一勾,苦笑道:“我可是还没壮烈呢,就这样提前给我哭丧真的好吗?没加钱的!”

“……”

亭画现在终于明白,为何早些时候掌门说她与徐行是同路人,但已经晚了。她们是师姐妹,是大掌门和四掌门,是彼此给彼此上的枷锁。她本该松了一口气,但她没有。她恨过她,却不是完全的恨,关心过她,也不是全然的关心,她千辛万苦终于接受了自己以后会永远活在阴影之下,但现在好像空荡荡什么都没有了。

她想离开这里,也想让她离开这里,即便不可能。要是一觉醒来,已经是八百年后,海晏河清、歌舞升平该有多好。

如果不是在这个时候,如果不是在这个地方,我们或许永远不会是同路人。

但我宁愿我们不会是朋友!

风声中,亭画已分不清那眼泪究竟是为了徐行还是为了自己而流了。或许就像光和影一样,早已分不开了。

【??作者有话说】

100个小红包,辛苦了!

99 · 穿耳

◎不论是欢喜还是疼痛都照单全收◎

#99

穹苍内外的庆功宴连着摆了三天, 掌门殿前的吹吹打打声没有停过,自五湖四海运来的珍奇异宝堆满了车,一箱一箱地往万年库中送。

放在红尘, 掌门出征和天子出征没有什么区别,百姓会将自己最好的东西献上以示感激。在这场浩劫中, 穹苍出的力可称最大,其他五大门自然也要有所表示,是以各色法器珍宝堆成了山,前次徐行还要试药才能得到的雪菊更是被昆仑薅秃了尽数送来,别说拿去煎药了, 都能拿去泡澡了。

整个灵境都沉浸在这势如破竹的胜利中, 徐行和亭画并没有出言阻止,但也没有参与其中,行止一贯如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