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行没动。
余刃抬目看来,在问“怎么了?”,徐行沉思道:“不知为何,我听你叫我名字,总觉得哪里不对?”
当然不对了!那语气拧一拧能拧出两筐水了!
“我也不习惯啊……”余刃却无奈道,“好了,你让我叫你什么都好。要先保存么?一会儿便看不到了。”
大家都不太想知道他打算是如何保存。徐行只大手一挥,道:“不必。我已经记住了。”
余刃道:“真记住了?”
徐行对阎笑寒道:“真记住了?”
“……”阎笑寒忍气吞声道,“记住了。这应该是什么植物,很眼熟,但线条经过扭曲,一时半会分辨不出来。”
“嗯。”徐行体贴道,“对了,你回穹苍时,也记得帮我和师尊带个好,说我在外面很安全,不必挂怀。”
众人:“?”
凭什么这么理直气壮地把记忆和孝心都一并外包啊?!!
正在此时,天外传来“凌凌”两声,正是“诸人回避”的讯号,破空疾声转瞬已至耳边。一道周身洁白、绘着金色云纹的仙鹤法器自半空落下,霎时在地面上压出几尺那么高的落土飞尘。仙鹤长长的颈子上正悬着一块玉牌,正是穹苍门徽。几名白衣人自上跳下,脸上覆着面具,对徐青仙简单行礼,随后道:“接到调令,前来彻查埋尸一案,诸位舟车劳顿,可以暂行休息了。”
他们应是负责这块区域的监察使。
这可真是,来得早不如来得巧。长宁府叱咤风云这么些年,这几位跟大禹治水似的三过府门而不入,人死了,倒台了,眼见要暴露了,来的比发金条了还快。
也难怪方才余刃说“一会儿便看不到了”。这群监察使动作利落,很快便将这些尸首通通搬运走了,没有丝毫要与一行人解释的意思。搬完之后,为首那人重又回到一行人眼前,道:“除了此事,还有另一调令。穹苍急召,诸位便坐这辆法器回去如何?修整一夜,清晨便可启程。会有两位监察使随行看守,这样对圣物也更为安全。”
瞿不染颔首道:“我也必须同行。”
监察使语气没有丝毫异状:“自然欢迎。”
“……”徐行抱臂看着这遮天蔽日的威严法器,眉眼轻挑,似乎马上要说出些很刻薄的话了。就在此时,耳边一热,有人低声道:“仔细看。”
指的是为首的那人。这六位监察使每人都穿着制式相同的白袍,一模一样白底金云纹的面具,连身长体型都相差无几。徐行闻言,如鹰般视线便自头开始,一寸一寸向下扫视。快要扫到腰部时,余刃又不经意道:“其实,也不必那样仔细。”
神通鉴真是受不了了:“又要人仔细看,又不想人看得太仔细。你到底是想怎样??”
他就这样。
徐行视线偏转,终于看见了那人微小到不能再微小的异样那人的耳后,有一道小小的伤疤。伤疤的形状很有些奇异,不像刀伤,倒像是被什么铁扇银钩给钩住了,生生穿刺出来一个口子,再偏一点,只怕脑袋都要被直接刺穿了。
扇子?
“……当时山脚下,暗杀我那位。”徐行险些没想起来,“原是他啊。看来,还真是要钓出来一只了不得的大鱼了?”
余刃用一种邀功的语气,拖长了声音道:“若不是这般,我怎会让他活着离开?”
至少目前有一点还算是较好的,护送圣物回宗,这一步不会出错。若是内鬼,定然比徐行还希望绝情丝全须全尾地去到穹苍,那辆法器,一行人坐上去不会有危险。
凌寒肩上的乌鸦忽的叫了两声。他转了转眼,迟疑道:“这个家纹……小鸭说它很久之前在鬼市中看到过。”
“很久之前是多久?”徐行奇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