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不在意,何必如此劳心劳力?
但是她没问出口,宋瑾川身上的戾气太过骇人。
……
到了疗养院,宋瑾川带着言柒直接前往住院楼。
他们到病房时,正好医生带着护士往外走。
看见宋瑾川,医生点头招呼,“宋教授。”
宋瑾川微一颔首,“冯医生,我母亲怎么样?”
冯医生:“这两天一直不怎么太好,不配合治疗,今天早上尤其严重,我们给她用镇定剂才安静下来。
具体情况一会去办公室再说吧,顺便商量一下后续的治疗方案。”
宋瑾川:“好,我先进去看看。”
“去吧,镇定的效用也快过了。”
唐榕住的是单间,条件极好,配套设施齐全。
宋瑾川跟护工了解了一下他母亲这两天的表现和症状,床上的唐榕便醒了。
看见宋瑾川,她眼中闪过一丝迷茫。
护工过去扶她坐起来,笑道:“宋教授来看您了,高兴吗?”
“宋教授?”唐榕呢喃了一句,像是才想起‘宋教授’是谁。
她猛的看向宋瑾川,脸上露出欣喜,并朝他伸手,“锦川,锦川,是你吗?”
上次见到的唐榕,像被抽空了灵魂,对外界毫无反应。
现在的唐榕,灵魂倒是归位了,但那笑,让言柒觉得实在诡异。
让她想起了宋瑾川,他笑着说:“(治不治得好)无所谓。”
宋瑾川一动没动,就连脸上也没有过多表情,“嗯,是我。”
他连妈都没叫。
得到回应,唐榕越发的激动,“锦川,你过来让妈妈看看,好吗?”
宋瑾川唇角抿直,半晌才向前挪动了几步,到了床边。
原以为是母亲向儿子忏悔的画面。
哪成想,宋瑾川到了床边,就被唐榕抓住了手。
她半跪在床上,“求求你,别让我住在这个地方,我没病,锦川,我知道你恨妈妈,但别用这种方法报复我好吗?”
言柒看不到宋瑾川的表情,只能从身后看到他的侧颜。
凌厉,像崩紧的弦。
唐榕红了眼睛,“妈妈知道错了,可是……可是也不能全怪我啊,每次看见你,我就想起你是负心汉的儿子。”
负心汉是谁,显而易见。
“把你留给那黑心保姆,是为了让他看看他儿子过的不好,他看在你的面子上,就接咱们娘俩去宋家享福了。”
“逼你捐骨髓,妈妈也是良苦用心的,你看他不就接你回宋家了吗?你是宋家二少爷,吃香喝辣,别人高不可攀的……”
宋瑾川任由唐榕攥着他的手,始终一言不发。
也像一个冷静的观众,看着台上的人卖力的唱独角戏,脸上无悲无喜。
可是说到这里,他嘴唇却动了动,但最后也未出声半个字。
言柒明白他此时的心情。
唐榕说他在宋家吃香喝辣,事实上是,他经常忍饥挨饿,饿出一身病痛。
什么高不可攀的宋家二少,事实却是被人指指点点,戳着脊梁骨说,他是小三的孩子,野种,贱种。
可这一切到了唐榕嘴里,却成了都是为了他好,为了他苦心铺路。
言柒觉得房间里的气氛沉闷,连令人舒适的暖气都变得逼人。
唐榕的声音还在继续,语无伦次。
基本就是想到哪说到哪,没什么逻辑可言。
但主旨只有一个,那就是为了宋瑾川好,过去种种,她都是迫不得已。
宋瑾川默默把手从唐榕手里抽出来,拉着言柒离开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