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医院大楼出来,言柒照常去实验室。

宋瑾川不想去聚餐的,但脑外的主任和副主任都打来电话,不过去坐一坐,说不过去。

见言柒表情如常,他便过去了一趟。

等回到云顶的房子已经十点多了,这个时间言柒可能已经睡了,不想打扰她,宋瑾川便回了自已家。

可洗完澡,拉窗帘准备睡觉时,发现她房间的灯还亮着。

大概开的壁灯或床头灯,光线看起来昏暗。

她的身影隐在其中,像一动不动的雕塑。

宋瑾川动作停住,转身在床头柜上拿起烟盒,敲了一根出来,点燃。

深吸了一口,拨出一个电话,语气阴沉,“给我查一个人,国外背景。”

电话对面是邵安,“哪国的?”

宋瑾川:“我知道的有M国,R国,有赌博史,名字叫言虹玉,言柒姑姑,其它就靠你查了。”

邵安:“我去,背景挺复杂,得花费些时间了。”

挂了电话,宋瑾川眼底闪过一抹阴鹫之色,“该死的东西。”

如果有人看见这一幕,一定会被吓到,救了无数病人的宋大教授,还有这样杀戾的一面。

……

言柒坐在落地窗前的懒人沙发上,望着外面的万家灯火,已然走神。

这种姿势,她已经保持一个小时了。

身后有脚步声,将她拉回思绪,却没动,因为是她熟悉的声音。

阴影笼罩下来,宋瑾川拎了把椅子坐在她面前,“怎么还不睡?”

言柒抱着双膝,轻轻摇头,“睡不着。”

宋瑾川的俊颜放大在她面前,语调戏谑,“被这种人影响心情,可不像你,那个怼天怼地的钮祜禄柒哪去了?”

言柒哭笑不得,“我哪有怼天怼地?”

“嗯,你对别人都和颜悦色,只是怼我。”他嗓音低哑,在昏黄的灯光下,听起来暧昧又宠溺,“明天没有手术,想喝点酒吗?”

言柒点头。

宋瑾川带来的还是上次的红酒,后来才知道,是邵安惦记好久的那瓶酒。

据说好几万一瓶,宋瑾川从国外带到国内。

上次不知道这么贵,这次格外的注重品尝。

小口小口的喝,她觉得不会醉,结果大脑还是渐渐染上微醺之意。

言柒捏着酒杯靠进沙发里,双目迷离。

“我不是不哭,最开始只记得妈妈那句不能哭,后来,后知后觉意识到爸爸妈妈没了,安全感被打破,不敢哭了。”

她垂着眼眸,宋瑾川只看到她泛红的眼尾。

他突然意识到她不相信任何人的原因了。

他记得,言家出事前,她和她姑姑的关系极好。

言柒的妈妈是名很出色的心外医生,工作很忙,言柒大多时候是跟着姑姑的。

那时他听宋家人说,言柒和姑姑比跟她妈妈还亲。

不过一夕之间,家破人亡,又被最亲近的人背后捅了一刀。

对一个十岁的小女孩来说,何不是三观震碎的毁灭?

连有血缘关系的亲人都不能相信,还有谁可以相信?

宋瑾川的心好像被揪了一下,又闷又疼。

“我知道。”他捏了捏她的脸颊,声音很轻,“不是所有的悲痛都可以用哭来表达,能哭出来的痛都不叫痛。”

言柒抬头看向他,“宋瑾川,你说我是丧门星吗?”

男人轻嗤,“你是医生,要相信科学,别搞封建迷信。”

言柒按了按额头,有些醉了,话也多了起来,“可是,你不止一次被我牵连了,打人视频曝光,薛千凝事件,白眼狼事件,都是因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