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要做大生意,那就讲究一个人脉,除非,你卖的东西只此一家别无分号,而且不可缺少。

举个简单的例子,江家开个小饭馆是没问题的,但要是开大酒楼,就必须得有人脉。即便这大酒楼,饭菜味道堪比琼浆玉液,消费的起的,也不会去沾江家这个晦气。

其中的门道多着呢!

或许有人会说,小饭馆也成啊,多开几家便是了。

但别忘了,小饭馆都是薄利多销,如今这个年月,开遍金陵都很难,更别说开到别的地方去了。

但凡想走仕途的,肯定不会娶江棠,就算是家底殷实的商户,要娶江棠都得三思,因为一旦娶了她,便意味着他们家三代之内的嫡子,都绝了走仕途的路。

所以楚烟有些讶异,江棠的婚事,竟然这么快就定下了。

她轻叹了一声道:“看来那人,是真心喜爱江妹妹的。那人的家人,也很豁达。”

“也不是。”

罗蓉摇了摇头,低叹了一声道:“那人确实真心喜欢江妹妹,但家里人却并不豁达,他们同意江妹妹入门,有两个条件。”

楚烟心头有了不好的预感:“哪两个条件?”

罗蓉脸色有些不好:“其一,那人必须得纳妾。其二,江妹妹得饮下绝子汤,此生不得有子嗣。”

虽然有所预料,但听的这话,楚烟脸色还是沉了下来:“江妹妹同意了?”

罗蓉点了点头:“江家现在入不敷出,宅子已经换过了,若再不想法子,别说三代了,下一代人都不一定能生活无忧。同那商户成婚,借着他家的人脉行商,是江家现在唯一的办法。”

“依着江妹妹的话,她若是有子嗣,那就是嫡子,嫡子不能入仕只能行商,且是三代。若是庶子不争气还好,倘若是个争气的,嫡子要如何自处?家产要如何分配,嫡子的孩子呢?他们会不会怨怪她?”

“与其到时候弄的那般难堪,连亲生的孩子都心生怨怼,倒不如一开始就断的干干净净。”

罗蓉朝她笑了笑:“楚姐姐也不必太过担忧,她想的很开,左右她又我和楚姐姐撑腰,即便没有子嗣,老了也不会过的凄惨。”

楚烟闻言心里沉甸甸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只点了点头,开口道:“她现在喝下绝子汤么?”

罗蓉摇了摇头:“还未曾,江家也没有那么傻,肯定得是大婚,一切尘埃落定之后。”

楚烟嗯了一声,没有再细问。

各人有各人的命运,这事儿她没法管。

因为江棠是为家族牺牲,她管一个江棠,就得管整个江家,而她不是圣人。

再者,三代不得入仕,是李胤下的令,她若管了,岂不是在跟李胤对着干?

帝后不和,乃是大忌。

江棠是个明事理的,从她只送了添妆,却没有随罗蓉前来,就能看的出来。

楚烟如今唯一能为她做的,便是如她所言的那般,为她撑腰,不让她在婆家被人欺辱了去。

添妆日,就这么过去了,翌日,终于迎来了大婚。

如同寻常的新嫁娘一样,楚烟一大早便被捞着起了身。

整个金陵城喜气洋洋,到处张灯结彩,中前三殿、后三宫都用绸带搭起彩架,大红双喜字、吉祥语图案抬头可见。从大清门到坤宁宫的青白石御道上,铺满了红地毯。御道两侧有路灯四百对,各式彩灯三十对,布置的仿佛天上鹊桥。

两个王妃和八命妇,一早来到了宁王府,谒见之后开始为楚烟梳妆。

吉时一到,太监总管张穹,给楚烟递上了林檎(苹果)握在手中,宁王妃为她盖上了盖头,由楚轩背着她出门上了花轿。

喜轿由十六个人抬着,旌旗扇、平金绣凤、宫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