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他心里,永远都是他最疼爱的妹妹。

虽然脑子笨了些,不大明白他为什么高兴为什么难过,可她却总是感同身受,陪着他笑,替他哭。

可是她怕他。

她怕他啊!

陈呁再也忍不住痛哭出声,握着她冰冷僵硬的手,哭着道:“我该带你走的,我该带你走的……”

他真的该带她走的,他不应该把她留在这个肮脏龌龊的地方,让她饱受煎熬。

他不该明知道她脑子不好,还顺着她由着她。

他该带她走的,日子长了,她总会能够渐渐从创伤中平复过来,能够重拾对他的信任,能够一点点的恢复正常的生活。

真的没关系的。

比起她的性命来,那些所谓的不信任也好,害怕也罢,还是她的清白,都没关系的。

他只要她活着,他只求,她能够活着,再如从前一般,高兴也好害怕也罢,只要她还能再唤他一声哥哥。

陈呁握着她的手,埋首痛哭出声,一遍又一遍的道着:“夙儿对不起……对不起……”

可是,陈夙听不见了。

陈呁悲怆的哭声在屋内一遍又一遍的响着,外间的陈夫人早已泪流满面,泣不成声。

她十月怀胎生下来的女儿,当真不心疼么?

疼的!

怎么可能不疼?!

可是,她能怎么办呢?

陈国公这个畜生玷污了夙儿,木已成舟,她只能听了话,利用这事儿,逼着呁儿成长,逼着他走上那条路,逼着他成为一个合格的继任者。

虽然早就做好的准备,虽然知晓会这么一天,可当真看到夙儿的尸身,听得呁儿悲痛苦喊,她怎么可能不心痛,不后悔?!

都怪他!

都怪这个畜生!

陈国公夫人忽然拔下发簪,一把朝陈国公刺去!

陈国公当即就傻了眼,愣愣的看着她朝他刺了过来。

就在发簪快要刺到他脖子的那一刹,一双骨节分明的手,忽然握住了陈国公夫人的手腕。

左正一看着她,沉声道:“他还不能死。”

陈国公连忙道:“对对对!我还有用的,我还不能死!”

陈夫人哭着看左正一道:“可她欠夙儿一条命!夙儿她是我的孩子,也是你……”

左正一眸色一冷,陈夫人的话就噎在了喉中再也没了下文。

握着簪子的手,颓然的垂了下来,陈夫人再也忍不住掩面而泣。

过了许久,屋内的哭声渐渐停了下来。

陈呁擦了擦面上的泪,站起身来,轻抚着陈夙的面容,替她整理着碎发,微笑着看着她,温柔的道:“夙儿别怕,哥哥会让那些欺负过你的人,那些害你的人,都去下面给你赔罪的。”

说完,他的声音冷了下来,眸中满是狠色:“哥哥向你保证,这一次,不会再让你失望了!”

为她理好碎发,陈呁理了理仪容,抬脚朝外走去。

房门被打开,左正一、陈国公和陈夫人,齐齐朝他看了过去。

一对上陈呁的眼眸,陈国公顿时遍体生寒,急忙移开了目光,不敢再看。

陈呁的目光平静的从他面上掠过,看向陈夫人道:“夙儿是怎么死的?”

他语声平静,可所有人都知道,从这一刻起,他就不再是以前的陈呁了。

陈夫人有些心惊,但还是依着早就商议好的,取出了遗书,递给他道:“你……你看了这个就明白了。”

陈呁接过遗书,一字一句的慢慢看完。

遗书的字迹确实陈夙的,但遣词造句却完全不同,看的出来,写遗书的人已经在认真模仿陈夙的口吻,但不巧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