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俄斯沉默地看了她片刻：「我们绝交了。」

「可、可是……」艾琳脸上的表情瞬间僵硬，声音也渐渐低了下来，「那是卡俄斯单方面说要和我绝交不是吗？没有征求我的意见吧……？」

卡俄斯轻轻地哼笑了一声。大概是在笑，却也不像。

哪怕获得了上辈子的记忆，她本质上仍旧是那个、和艾琳做了整整一年朋友的卡俄斯。过去的感情在说要舍弃的那一刻变得很不堪，在独处的时候回忆，也觉得薄如纸片。

可真正把艾琳摆到她面前，让她同自己说话，一股强烈的厌弃感就如同跗骨之蛆般啃食着卡俄斯的心脏。不是针对谁，而是单纯对于自己付出感情却被弃若敝履这件事觉得厌恶。

在面对欧文之时，卡俄斯尚且没有如此应激。大概是掏心掏肺得越多，就越容易让人难忘。她深呼吸，把不冷静的情绪压了下去，开始着眼于观察艾琳，来获取她近日的情报。

眉眼依旧精致，只是似乎萦绕着郁气，感觉她整个人都看上去疲惫不堪。眼下带着青黑，嘴唇也干燥苍白，甚至头发还有几分散乱。她是又被怎么了？这样邋遢的样子可真少见。

……等等，算算时间，艾琳这两天就该把淫魔召唤出来了。但她看着似乎也不像是意气风发、马上就能夺回天才之名的感觉啊？

所以淫魔应该还在路上，还没出现呢。卡俄斯松了口气。

「你为什么沉默了，卡俄斯？我们明明是朋友，你却说这种话。不仅如此，你在说要和我绝交之后，却还借着我的名义和欧文见面，你」

「等等，慢着。」卡俄斯打断了艾琳，「我只是沉默，不是哑巴了。你是觉得周围没有人，因此说什么话都不需要思考是吗？」

艾琳愣了一下。她记得卡俄斯从来不会打断她说话的。

卡俄斯用指关节敲了敲自己的手杖：「你到底是拿我当作朋友，还是一个用来陪伴与衬托的工具，你自己清楚。否则，我这条假肢穿到现在，你也不至于连问都不问一句。连那个谁……你的精灵好朋友，塞西尔·加雷斯都发现了的事，你却没有注意到？」

「……！不是的，我……」

「你的友谊，就留给他们这群人吧。」顿了顿，卡俄斯接着说道，「包括欧文在内。作为交换，永远别再跟我谈什么朋友了。」

言尽于此，卡俄斯也实在想不出什么更加体面的话语了。再说下去，她担心自己会脱口而出一些饱含情绪的言论。

艾琳怔愣地待在原地，仿佛被刚刚那番话给震慑住了一般，久久都没有反应。

她呆呆地转过头，注视着卡俄斯离开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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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得潇洒，但卡俄斯的内心其实也并不好受。她拖着沉重的脚步走向楼梯，一想到待会儿又能见到尼尔，心情才变得轻快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