置一词,只是垂眼,慢悠悠地品着他那杯糖奶均超标的红茶。他看起来完全默许了这件事。

米切尔森小姐的手指死死地扣在膝下柔软的地毯上,几乎要将上面的绒毛抓破。

她低下头,教人看不清表情,气息颤抖地对着躲在卡俄斯身后的爱妮薇:

「对不起,杰伊丝小姐,今天的事是我……是我做错了,请你……」

那实在是过于戏剧性又过于凄惨的场面,哪怕是身为受害人的爱妮薇自己都觉得难以直视。她甚至开始思索这番行为是否已经处罚过度。

察觉到爱妮薇有想要开口的迹象,卡俄斯及时拍了拍她的肩膀,将她这股冲动按捺下去。

气氛一时间陷入短暂的凝滞。没有人回应娜塔莉的道歉,她不得不跪坐在地面上,机械性地一遍遍重复着「对不起」。

这场漫长的道歉一直持续到尤里乌斯终于不耐烦地摆手,宣布今天就到此为止,具体的处置会在明天的会议上商议。至于米切尔森伯爵,明天就不必要去参加会议了。

伯爵此时的面容仿佛苍老了十岁般青白交加,他将娜塔莉从地面上用力地拽起,甚至没有行礼,便匆匆离开了这间会客室。

然而行至门口时,尤里乌斯又叫住了他们:「已经很晚了,我认为伯爵没必要多此一举。今天就直接歇在宫里,怎么样?」

他已经看破了米切尔森想耍的最后一点手段,断绝他所有后路,轻描淡写间几乎是把人血淋淋地剖开。伯爵停住脚步时甚至有些踉跄,他摇摇晃晃地站直了身子,低声说「是」。

「军团的几位,还有杰伊丝小姐,今晚也留在宫里吧。」尤里乌斯站起身,简单地吩咐,「明天会议结束后,这件事才算彻底解决。」

公务繁重,他说完便直接离开了会客室。

爱妮薇愣愣地听完,抓着卡俄斯手臂的爪子又揪紧了,哭丧着脸:「我们真的非留下不可吗?我、我不会在睡梦中被暗杀掉吧……」

米尔恩和蔼地表示她完全不必有这种担忧,想杀她根本不需要等到她睡着后。显然这没有起到任何宽慰作用,只是让卡俄斯觉得自己被抓着的手臂好像要裂开了。

卡俄斯自己也相当郁闷。一声不响就夜不归宿,这让待在家里等她回去的尼德霍格怎么想?尽管前辈总是很善解人意,但告知他理应是一种义务。

很快,侍女便带着他们几人前往客房。

「以后你得习惯,在宫里留宿这种事很常见。」谢利威尔在路上对卡俄斯说,「我都快在这里有一间专属房间了。」

卡俄斯实在不想对此发表任何意见。她只能不停地在内心重复「十五金币」,以告诫自己尽职尽责。她同时也感到好奇,难道每个不愿意认罪的贵族都要进皇宫走一遭?那尤里乌斯作为皇太子的工作是不是过于繁琐了一些?

侍女将他们带到了几个相邻的客房内,在即将分开时,爱妮薇死抓着卡俄斯的衣服不放,声称一定要和她睡同一间,否则她今晚就会因为焦虑而死。卡俄斯觉得没什么所谓,反而谢利威尔满脸欲言又止地看着她,再三嘱咐自己就在不远处的房间,有必要可以直接过去敲门他睡得很浅。

这不是巧了吗。卡俄斯心想。她可以不睡。

皇宫的服务的确是一等一,尽管卡俄斯与爱妮薇两人都是毫无身份可言的平民,上面依旧指派了侍女来服侍她们洗漱更衣。

卡俄斯对此毫无头绪,甚至浑身不自在。她完全不知道原来侍女朝自己伸手是要自己把制服外套给她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