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又不是血液。」卡俄斯反驳道,「真到了不得不使用体液举行仪式或是干其他事的时候,难道你要我用乳汁吗?这也太奇怪了吧!」
路易鼓了鼓脸颊,将脸转到一边,轻声嘟囔:「明明找我帮忙也可以的……」
卡俄斯没听清他在说什么。她此时觉得期末考试时积攒的困意一股脑全部涌了上来,哪怕已经躺了五天也无济于事。于是她的手虚搭在路易的身上,两个人以一种相当亲密的姿势相互拥抱着,她的眼皮挣扎着往下掉。
很快她听见了均匀的呼吸声。这下她清醒了,低头看了一眼,果不其然瞧见路易已经进入了梦乡。优秀的睡眠质量让卡俄斯感到无比羡慕。
她终于意识到,路易曾经跟她提起过的「卡俄斯的气息能让我感到安心」并非是空穴来风。
而安心或许是相互的。尽管对这位不着调的教授在诸多方面都有所不满,但卡俄斯分得清,究竟谁是对她好的人。
她小心翼翼地将被子往上拉了拉,盖住了路易的胸口,又将他额前坠下的碎发往旁边拨了拨。希望这样能让他睡得更安稳些。
至少在此夜的月光照耀下,在她的身边。
第0126章 120 齿轮无响而铮(上)
这样根本称不上是休息的休息日持续了一段时间,卡俄斯终于赦免出院,拎着朋友们送来的大包小包回到自己的宿舍。她以为能在房间里看见一个仍旧衣衫不整,捧着本书读得正欢的尼德霍格,但事实与她想象的略有不同。
她刚打开门,床上某个小小的身影便僵住了,努力把自己往角落里缩了又缩,努力将自己变成一颗蘑菇。直到过了一会儿他才意识到进来的人是卡俄斯。尼尔这才松了口气,他稍微把盖在脑袋上的被子挪开了一些,从缝隙中偷偷看向站在门口的卡俄斯。
卡俄斯不太理解他这番行为。事实上她临走前给尼德霍格和尼尔都预留了充足的食物与血液,她想尼尔再怎么着也不至于饥寒交迫到如此地步。于是她将手里的东西一放,走到床边,想要查看他的情况。
「呜……」尼尔攥住被子的手又紧了紧,埋在里面发出幼猫一般细弱的呜咽声。
「尼尔。」卡俄斯开始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劲了,她的语气严肃了几分,「怎么了?你不舒服吗?」
往常总是无比乖巧的孩子没有回一句话。他暗自在被子里沉默着,卡俄斯甚至能察觉到他的手臂在微微颤抖。他好像在害怕什么,但是这是她的房间,尼尔从诞生起就一直待在这个地方,他有什么好怕的呢?
黑发少年就像一只小猫般畏畏缩缩地蜷缩在床的角落里,卡俄斯不敢触碰他,担心他因此而感到更加害怕。她发现自己压根不擅长照顾孩子,以至于双手只能悬在半空,下一步就不知道究竟该做些什么了。
「姐姐……」
卡俄斯顿时应道:「我在这里。」
接着尼尔又开始啜泣了。他连流泪都安静得不像话,若非脸颊上滑落的泪珠与颤抖的身体,卡俄斯甚至察觉不到这件事。
他又叫了她一声,然后颤巍巍地朝她伸出双手。卡俄斯下意识地揽住他,那只小猫咪便一下钻进了她的怀里,牢牢地箍紧了她的腰。
尼尔用带着哭腔的细碎声音呼唤她。卡俄斯觉得自己心都要碎了,她只能轻缓地拍着他的后背,竭尽全力地安慰他、告诉他已经没事了。
在不知道多长时间之后,卡俄斯终于感觉到抱住自己的手逐渐放松,尼尔僵硬的身体逐渐柔软,他断断续续的啜泣声也终于停了下来。
她大概明白尼尔流泪的原因了。尼德霍格知道她要离开十天,但尼尔与他的记忆并不互通,因此在尼德霍格中途离开、尼尔重新回来时,面对的是一个空了整整十天的房间。他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