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若说心中没有一丝波澜, 那绝对是假的。
正心神微荡,背后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 继而孟荪肩上一疼,一个人从身后狠狠地撞上他。
“孟兄!你没事罢?”同侪忙扶住他。
孟荪微微皱眉,摇了摇头,身边同侪也是个仗义的性子, 气不打一处来, 拉住撞人的那个干瘦进士,不悦道:“喂,兄台冲撞了人, 总该致歉一声罢?”
撞人的进士年纪颇大了,骨瘦如柴,看起来家境贫寒。此时双目涣散,花白的胡须抖动,嘴中喃喃念叨“我一定要拆穿他,一定要拆穿他”,翻来覆去如此一句,似是精神不太正常。
孟荪拦住了同侪,宽宥道:“不碍事,算了。”
同侪也看清楚了肇事之人的脸,一愣,神情古怪道:“我当时谁,原来是你。”
说罢,哼了声松手,放开了那神神叨叨的老进士。
孟荪望着老进士跌撞离去的背影,问道:“复之认得此人?”
“就张虚嘛,科举考了三十三年的那个钉子户!放榜之后便有些疯癫了,大放厥词说有人趁着圣上刚执政,钻空隙在科举中徇私舞弊……不过没人听他的,都当他是老眼昏花看错了,或是中进士后疯癫了。”
同侪说笑话似的,“?恪绷松?道:“今日簪花宴赐官,说他作甚?晦气!”
孟荪望着老进士瑟缩跌撞的背影,沉吟不语。
……
纪初桃在紫宸殿外,透过敞开的殿门,下意识望了眼殿中席位,镇国侯处的位置还空着。
她一边等候祁炎的出现,一边行至人少的廊下,悄悄将檀木盒打开村许,望着里头峥嵘虬曲的丹桂花枝,嘴角泛起些许恬静的笑意。
“送给状元郎的花?”
冷不丁一个妩媚的嗓音传来,纪初桃忙盖紧盒子,扭头一看,对上纪姝慵懒的笑意。
“二皇姐?吓我一跳。”纪初桃吁了口气,将盒子藏入怀中捂住,“皇姐从何处听说,这花是给孟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