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初桃用力点点头,将头抵在他的肩头。

晚膳前,两人就这样安静地依偎着,平复过于激动的心情。

祁炎另一只手一直在纪初桃平坦的腹部犹疑,带着怜惜和珍爱,轻哑道:“看不出来。”

“太医说,要四个月后才会显怀呢。”纪初桃道。

祁炎又俯身,将耳朵轻轻贴在纪初桃肚子上,以臣服的姿态,努力捕捉血脉相连的小生命的动静。

原来再强悍桀骜的男人,初为人父时也难□□露出孩子气的好奇来。

纪初桃顺手摸了摸男人英挺认真的侧颜,无奈提醒道:“那里是本宫的胃,你且往下些。”

听错了地方的祁炎自己也觉得好笑,往下移了移,还是没有听见小东西的动静。

“或许太小了,要再过些月份才会胎动。”纪初桃也是第一次做母亲,诸事都有宫婢和嬷嬷们操心,尚且不太懂这些。

“小东西,要听你娘的话,别折腾她。”祁炎低沉醇厚的嗓音传来,而后隔着衣料,虔诚地吻了吻纪初桃的肚子。

纪初桃看到他收敛爪牙的温柔劲儿,心中暖得不行,刚想说点什么,吐得一干二净的腹中却是传来一阵咕噜声。

房中很是安静了一会儿。

祁炎明白过来,望着脸色绯红的帝姬,牵着她的手笑道:“走,去用膳。”

今夜除夕,天一擦黑城中便放起烟火来。

因顾及纪初桃有孕,恐受惊,因而府中并未燃放烟花,只点了上百盏描花宫灯,温暖的火光将府中上下照得如同白昼。

纪初桃孕期胃口不好,吃得少而慢,祁炎便耐着性子哄她多吃两口,直到她不肯吃了,才捡着她吃剩的那些匆匆扒了几口。

纪初桃心疼他,按住他的筷子道:“你奔波辛苦,还是让膳房送些新鲜的热菜上来,别吃这些残羹冷炙了。”

“无妨。”祁炎扬着英气的长眉道,“在祁家,男人都是要为妻子扫荡残羹的。”

还有这等家规?

纪初桃将信将疑,倾身狐疑道:“真的么?”

祁炎笑得张扬。

纪初桃气结,恼道:“你又哄我了。”

祁炎道:“没哄你,从今日起这便是家规了,我定的。”

不知何时下起了大雪,不到半个时辰便积了白茫茫的一片。

祁炎不过是去洗了个澡的间隙,便听挽竹那婢子说纪初桃不听劝阻,跑去玩雪去了。

祁炎抓起外袍一披,循着宫婢的指引前去,果见纪初桃在阶前团雪球,一旁的几位嬷嬷俱是一脸愁云,再三劝说她回房,她嘴上应着,实则充耳不闻,快要做母亲了反倒犯起小孩子心性来。

见祁炎走来,纪初桃眼睛一亮,献宝似的将刚捏好的雪兔子捧去,一边跺脚一边笑道:“祁炎你看,我团的兔子!可爱么?”

指尖都冻红了,祁炎蹙眉,随即伸手拿走那只雪兔子,将她的手拉入怀中焐住。

刚沐浴过,男人的胸怀很热乎,纪初桃没忍住将指尖贴得更紧了些,暖和得轻喟一声。

她的手柔软无比,祁炎的目光沉了沉。

他弯腰抱起纪初桃,小心护着她的腹部,朝寝房走去。

“祁炎,你干什么?”纪初桃蹬了蹬脚,宫侍和嬷嬷们都看着呢!

“回房,暖身。”说话间,祁炎已踢开了寝房的大门。

这一暖,便是大半夜。

京都的夜雪静谧,远处烟火的微光一闪一闪打在窗棂,满室馨香。纪初桃被拥入怀中,听着男人强劲的心跳和低哑耳语,从指尖到心窝俱是暖洋洋烫得慌,也顾不得计较帮忙的事了。

后半夜祁炎给她濯手擦脸时,纪初桃已是困得不行,迷迷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