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立侍的拂铃暗自一惊,心道:莫不是那人察觉到殿下的存在了?
可未等她仔细辨别,却见一群脂粉姑娘挽着恩客欢笑而过,待薄纱水袖飘去,霓云坊檐下那人已不见了踪影。
“殿下……”
拂铃正要向纪初桃请示是否要跟上去,却蓦地见纪初桃的面色有些奇怪,不由轻声唤道,“殿下,您怎么了?”
杯盏中的梅子酒洒出,纪初桃眼睫一颤,将视线从霓云坊檐下收回。
拂铃赶紧取了绸帕擦拭洒出的酒水,问道:“殿下,那人有何不对么?”
纪初桃怔愣了片刻,方道:“没什么。”
话虽如此,但脑海中却不自觉浮现出方才所见之景。
霓云坊下的灯笼亮如白昼,那男子转身时,虽只有一瞬,但纪初桃还是瞧他腰间佩剑上悬挂的剑穗――
玄色穗子,坠水碧色玉珠。
若说看到身形只是怀疑,而剑穗的出现则证实了纪初桃的猜测。没人比她更熟悉的这条剑穗,因为一丝一缕、一珠一结,皆是她亲手所制、送给祁炎的生辰贺礼。
祁炎在和姚信虚与委蛇些什么?
他到底瞒了自己多少事?
梦里带血的剑又浮上脑海,纪初桃皱眉,下意识起身穿过回廊,朝楼下匆匆而去。
然而才刚走到楼梯口,便见一群风雅文人打扮的年轻人提着下裳上楼来,与纪初桃碰了个正着。
为首那人清冷如画,隽秀端正。见到欲下楼的纪初桃,他微微一怔,随即恭敬拱手道:“三殿下。”
与此同时,祁炎从霓云坊中出来,行至偏僻的巷口处,便见两名暗卫悄声隐现,跪拜道:“将军,属下发现有人在暗中尾随姚信,观其细节,应是宫中侍卫,可要属下派人将其处理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