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手如玉般冰冷,没有一丝温度。

纪姝笑了,看着眼眶红红的妹妹,没心没肺道:“听个故事而已,做什么这副如丧考妣的神情?我生来不安分,小太监死后便想清楚了,与其丧家之犬一般活着,何不搅他个天翻地覆?”

所以,她擦干身上溅着的血,依旧选择披上嫁衣去往北燕,直至君臣反目,兄弟相残。

“不过,我要提醒你。当年逃婚之事,我只对三个人说过:你,阿??,皇帝……根据我一句话便能推测出我的弱点,送一个赝品来我这儿试探,可不简单呐!”

纪姝沉了目光,凉凉笑道:“小废物,当心身边人。”

纪初桃从纪姝府上离开时,眼眶还有些泛红,沉浸在纪姝的那番话中不能自拔。

出了门,便见祁炎负手站在马车旁,似是等候已久,正仰首望着墙头横生出来的梨树枝出神。

这个月份,梨花花期已过,只有零星的几片残白点缀其中。

祁炎靴子上尚有泥点,也不知是从哪里赶过来接她回府的。

纪初桃吸了吸鼻子,心中莫名安心,走过去问道:“祁炎,你在看什么?”

祁炎收回视线,遐想道:“看到这梨树,便想在殿下府中也种些花。”

“梨花么?太素雅了。”纪初桃带着鼻音道。

她喜欢鲜艳热闹的颜色。

祁炎当然知道她这点小癖好,轻笑一声道:“想为殿下种桃花,‘初桃’的桃。”

春末的暖风拂来,男人的嗓音尤显撩人,纪初桃不由微怔。

祁炎却是看到了她微红的眼圈,眉头一皱,沉下嘴角,问:“谁惹哭你了?”

第49章 猎隼 舌尖扫过了祁炎……

崇政殿中, 兽炉熏香袅袅,宁静非常。

“三皇姐怎么有空,来陪朕下棋了?”纪昭看上去有些心不在焉, 连黑子的棋格落错了都没发现。

纪初桃叹了声,一手捻着白子, 一手托腮, 脑中回想起与纪昭一同长大的点滴, 若有所思道:“琼林宴后, 府上拜帖不断,有官宦命妇的宴席邀请,亦有文人士子以诗赋自荐, 求名求利,不胜其烦,索性来皇上这儿求个清净。”

她其实, 是担心纪昭的状态。

科举舞弊案那颗钉子, 似乎对他的刺激颇大。

纪昭全然不知她的担忧,只道:“三皇姐连续主持几次大宴, 临危不乱,化险为夷, 又在琼林宴上才惊四座,如明珠褪尘,光华耀世。想求三皇姐办事之人,自然很多。”

纪初桃颔首:“我一介不理朝政的帝姬, 周遭尚是如此, 皇上这等身居高位之人,身边摇唇鼓舌的人就更多啦!人心复杂,若不能心如明镜, 就会被人牵着鼻子走,迷失方向。”

闻言,纪昭失神,愣愣地看着面前清澈明丽的少女。

纪初桃仿佛只是随口感慨一番,捻着袖袍落下一枚黑子,笑道:“阿昭,该你了。”

有时候,真让人羡慕她的自在无忧。

纪昭紧紧攥着白子,望着满盘黑白交错的棋局,哭丧着脸道:“三皇姐,你的棋明明就要赢了,为何每次都避开制胜的关键一招,吊着朕跑?”

堵死他的棋路,又在取胜的前一招避开。不断给他希望,再堵死……

如此数次,纪昭已是输了心态,举棋的手游移不定,闷闷道:“这样的棋路,简直就和……”

简直就和纪??的招数一样。

纪初桃看着纪昭,放缓声音道:“我的棋是大姐教的,阿昭忘了么?”

她微微一笑,望着挫败的少年温柔道:“阿昭,你要明白,以大姐的手段和能力,她若想取而代之,何必等到你长大成人、羽翼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