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清哲早已心急如焚。自从得知了苏蘅死讯后,心里就像被挖空了一块。他急切地问:“老师,我祖父可是把苏蘅交给你带走了?”
如此开门见山。倒让谢东树不好回答了。
谢东树默默把笔架整理好,一根一根悬挂着毛笔。他说:“你祖父如何说?”
苏达强自然说的是他把苏衡送走了,让苏清哲以后不要再惦记了。
苏清哲就轻避重,回答谢东树道:“祖父谢过老师出手搭救,若不是老师庇佑,只怕苏衡现在早被吃的连骨头都不剩……学生谢老师保护了她。”
真是聪明。
谢东树大笑不止,喟叹苏清哲的聪明和会说话。一句话就表明了此行来意和态度。
谢东树不好明着不还。只能找借口依托,他支开自己内衫,露出伤口说:“苏衡对我行凶,正好,我还想着怎么处置呢。”
绷带上的血迹清晰在目。
苏清哲第一反应不是关心谢东树的伤势,他脱口而出:“你对苏衡做了什么?”
她被强迫了?
苏清哲对苏衡还是很了解的。她若不是被逼急了,绝不会动手伤人的。
谢东树说:“她把我捅伤了。此女性烈,不宜留在身边,我把她发卖了,怎么你还要来问我要人吗?”
说的是要人,其实就是问罪。
苏清哲开口说:“老师,学生不敢。”
“苏衡伤到了你,学生一定会严加处置,清哲此行来只是为了要人,绝无问罪之意。”
谢东树冷声道:“我说的话你听不明白吗?我把她发卖了!”
苏清哲追问道:“发卖到了何处,卖予了何人,什么时候发卖的?学生自己去追。”
谢东树说:“你这是……一定要不依不饶找到她?”顿了顿,声音费解道:“不就是一个通房吗。”
是啊,不就是一个通房吗。
苏清哲自己也不知道他为何如此不舍。想来,是苏蘅的身体太让人迷恋。他还没有纾解够。又或许,苏蘅这样倔强又生嫩的小姑娘不好找,苏清哲也不想费那个心思。干脆把苏蘅捏在手里。
总之,此时此刻,苏清哲想要的只有一个苏蘅而已。他低下头,拱手作揖道:“还请老师告知。”
谢东树嘲弄一下,只能说:“兵部侍郎李敬先前来过。我把苏蘅交给他了。他很是喜欢苏蘅,想来能驾驭的了她。”
谢东树重新把内衫系起来,整理袖子。
谢东树对门外吩咐:“来人,送客。”
他径直走了,苏清哲近乎是单独晾在原地。
谢东树回到卧室。苏蘅被带了过来,她磨磨蹭蹭依在门边不肯靠近。
苏蘅揪着衣服,无能为力的靠在门上。她一时不知道该不该庆幸自己被谢东树叫走了。
李敬很热情,和苏蘅单独面对面。他甚至许诺会给苏蘅一个名分。并说苏蘅如果伺候的好,他还有更好的奖励给苏蘅抬苏蘅做贵妾,娶她当续弦都有可能。
总而言之就是画大饼。
第一次见面的李敬觉得自己话都说尽了,时机已到。上前就握住苏蘅的手,就在苏蘅想着怎么脱身的时候。谢东树派人来了。
苏蘅如释重负。
……她竟然如释重负。
苏蘅也没料到有一天谢东树会让她如释重负。她不知道怎么面对。只好站在门口磨蹭。
谢东树上上下下冷冷的扫了苏衡数眼。谢东树坐在春榻上,一旁的绷带药品托盘还没有收拾,他随意捡了捡沾血的布。修长指尖有力。他淡漠的给苏蘅最后一个机会,问她:“刚才的话没说完。”
“本官最后问你一次,苏衡你要留在谢府还是去李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