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是医院和医生的问题!”周立人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相对于周立人来说,郝小五不是很清楚许承义和沈青茵之间的爱恨情仇,所以他说出来的话就要干脆利落得多。

“沈小姐,处座天天喝酒,胃出血了好几次,那个卵用都没有的庸医,却非说他是心病!他娘的,明明就是胃病!”

“沈小姐,处座他又黑又瘦,现在真是皮包骨头了!”周立人局促地搓着手,眼里的泪花直打转,哽咽着哀求,“沈小姐,麻烦你,你去看一下处座吧!”

像周立人这样铁打的男子都落泪了,沈青茵心里噗通噗通直跳,许承义难道病入膏肓了?

“唉,就是,麻烦沈小姐跟我们走一趟!”郝小五不知道周立人为什么要来找沈青茵,桐城医院里的名医都治不好长官的病,难道沈青茵的医术比那些老大夫还要厉害?

唉,死马当作活马医,郝小五觉得让沈青茵试试也行。

他可不像周立人那样性子软,要求情,他很会拿捏沈青茵,“沈小姐,当年我们座处可是为你挡过一枪的,要不是他运气好,命都丢了!”

寒风吹得沈青茵如坠冰窖,她木然地点了点头。

随后,沈青茵换了件母亲留下来的过时格呢大衣,围上姑母亲手织的便宜围巾,又重新编了两个麻花小辫,就跟着周立人和郝小五坐上了那辆老旧吉普车。

沈青茵本以为吉普车会开向桑溪的军营,但很快,她就意识到车辆是在往宜溪方向开。

沈青茵在周立人的带领下,回到了曾经属于姑母的那幢临河老屋。

推开熟悉的大门,沈青茵看到堂屋里的陈设还是以前的老样子,只是沙发前的地板上,扔满了空酒瓶和烟头。

“沈小姐,处座在楼上!”周立人站在楼梯处,一副舍身取义、大义凛然的决绝表情。

郝小五就尿了,许长官这一年来脾气愈发暴躁阴戾,动不动就大发雷霆,就连跟在他身边多年的周立人,因为前几天随口提了一下“沈小姐”,就被长官军法处置,打了二十军棍,现在屁股还没好利索呢。

郝小五真不明白周立人为何要老虎头上拔毛,专找不痛快,他看到周立人带着沈青茵咚咚咚踏上了快散架的木楼梯,他也蹑手蹑脚地跟了上去。

沈青茵推开了曾经属于她的卧室门。

阴暗的雨雪天,屋子里光线也不大好,不过沈青茵能看到蜷缩在卧室大床上的孤单身影。

屋子里没有取暖的炉子,许承义也没盖被子,他保暖的军大衣脱下来胡乱地扔在床尾,他甚至连军靴也没有脱,就那样直挺挺地躺在冷冰冰的床上。

屋里乌烟瘴气,除了浓烈的酒气就是呛人的烟味。

“去,再买几瓶酒和几包烟!”

沈青茵听到许承义的声音嘶哑无力,但清晰冷峻,看来他并没有喝得酩酊大醉。

久久没有得到回复的许承义,突然挣扎着从床上坐起。

沈青茵看到他睁大凹陷憔悴的迷茫双眼,似乎充满幻觉般的希翼与惊喜,努力打量着自己。

“谁?”一个谁字,在许承义喉咙里打了无数个转,终于颤抖着从他嘴里虚弱又激动地吐出。

往事齐齐涌上心头,内心酸涩痛楚的沈青茵,想转身离去又有几分不忍,那个曾经不可一世,身体强壮得像一头公牛的许承义,如今却像个病秧子似的倚靠在床头,气喘吁吁。

沈青茵迈开像是灌满了铅水的双脚,一步步挪近了曾经承载他俩翻云覆雨的大床。

许承义仍然留着寸头,不过他刚毅的脸庞已经瘦有一圈之多,皮肤晦暗,连鬓的络腮胡多日不刮,几乎快把整张瘦脸给遮完了。

“许承义,你生病了吗?”沈青茵的双眸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