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清秀的字迹,非常有男儿家柔婉的风格。不像谢兰淑的字,怎么写都是遒劲有力、矫若惊龙。

谢兰淑想,这字一点都不好看。

谢兰淑觉得陈岚可能也并不很喜欢这本书,因为它实在很不好拿。

谢兰淑知道他掩耳盗铃,自欺欺人,但还是维持着平静把书放回原位。只是因为书太难看了,所以不看。

这些天,谢兰淑的肚子已经有一些存在感。今日他蹲下找书又蹲下放书,压得肚子不太舒服。

他觉得有一点痛,让燕草去煎了一碗药,就躺在床上休息。

谢兰华觉得这些早就过去了,没什么大不了的。但谢兰淑肚子疼他也疼,就也不说话,忍着疼劲儿,等它过去。

半下午的时候,快六月的太阳已经很毒辣,陈岚蹲在树荫底下监工,手上还拿着树枝划拉着泥沙地。

覃吏已经把事情做完,这会儿她可以喝口水坐下来歇口气。但她慢慢走到陈岚身后站定,突然出声:“你在算什么吗?”

陈岚吓了一跳,转头看向来人,手下意识地把划拉出来的东西再划花。

她对覃生明这个名字很熟,毕竟隔了四个人排在她前面,但这还是第一次看清她的脸。

陈岚自认为非常懂小镇做题家和牛马,不会轻易地挑战人性。即便理论上她没有破坏考试的公平,她还是会避开和覃生明的直接接触。

平心而论,如果她辛辛苦苦考上基层公务员,被她刷掉的手下败将突然空降做她的顶头领导。她必定不能心平气和地和这人共事。

“不是,我就是瞎划拉。”陈岚笑语,又问她:“今天的活儿难做吗?”

覃生明眼睛几不可查地闪过一丝失落,慢吞吞地回答:“不难做。”

两人实在是没什么可说的,覃生明和陈岚告了辞就去棚下喝水。陈岚也没再算了,丢了树枝拍拍手站起来,走去看工程进度。

这些天都在这里加固堤坝,加高遥堤。过几天陈岚她们就要去更下游一点的河段修堤、开挖减水河。

陈岚算的就是减水河挖多深、多长。虽然钱工已经给出具体的要求,但分洪会影响下游的流速。

陈岚觉得有必要把减水河分掉多少水计算清楚,否则水量减少,黄河流速减缓,下游的泥沙淤积,可能会引发决堤。

今年的雨季还没有来,陈岚只能根据往年的降水量和黄河流量推测今年会涨多少水,算起来很麻烦。

夜晚没什么娱乐活动,陈岚让春雨带着马出去遛遛。她最近没心思骑马,雪泥是老师送的,这马很讨人喜欢,陈岚不想亏待她。

雪泥是陈府的人收到陈岚的信送来的,一路上马夫急速奔驰,雪泥性子果然很烈,根本不让人骑,只能牵着她骑另一匹马。

陈岚这才真正领教到雪泥的烈性,现在遛马也不敢让春雨骑,只是牵到了地方,让马自己跑。

偶尔陈岚也会怀疑雪泥跑了就不回来了,但每次春雨都会好好地把马牵回马棚里。

陈岚躺在帐篷里,什么也不想。夜里蚊子多,帐篷关得很紧,空气闷闷的,不是很好闻。

陈岚已经逐渐习惯这种生活,只是偶尔会猜测谢兰淑的肚子会不会变大。

陈岚收到了谢兰淑的信,信里也没什么要紧事,但陈岚看着很开心。早就回了一封过去,不知道什么时候他能收到。

陈岚叹了口气,其实她不太喜欢大肚子的男人。但谢兰淑长得这么好看,也许大肚子也可以接受。陈岚安慰好自己,勉强闭上眼睛。

谢兰淑躺了一天,如果不是孕期格外难忍饥饿,他是不会起来吃饭的。

他也知道王小郎已经定亲,和陈岚绝对不可能了。但他很难接受,陈岚没有对他做过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