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头看见众夫人俱在,沉默了。拱了拱手:“晚生冒犯了。”就关上门退了出去。
没来得及拦住陈岚的小青小心翼翼地问陈岚要不要去别的客舍休息一下。
陈岚的气一下子就瘪了,跟着小青去。
不多时,诸位夫人都散了。小青才请陈岚去见。
陈岚见了许父,依然要问:“爹,你怎么可以这么骗我呢?”只是气没有那么足了。
许父端坐在会客厅上,面容平静地看着陈岚说:“爹哪里瞒你了?是不是来还愿的?我是不是告诉你忠勇侯夫人等也在?”
看着陈岚还是生气,许父终究还是心疼女儿。
“好了,下次不选这样的了。岚姐儿喜欢什么样的?告诉爹爹,爹帮你找。”
真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陈岚又气又无奈:“我不是说这个,我是说您不可以骗我来上香,但让我和别人相看。”
许父眼神闪出些光来:“噢?所以说,岚姐儿还是有些喜欢王小郎这样的吗?下次也可以请他来我们家赏雪呀。”
“不,不可以,都不可以。我不会再见这些男人了!”陈岚果断拒绝且关闭了无效沟通。
许父爱怜地看着好像没长大的女儿:“好吧,此事就先算了。”
陈岚又在斋堂吃了饭才走的。
一回到陈府大门,陈岚头一个下马车,钻进了自己在前院的书房。练点字冷静一下。
这个书房设置还没有调过,摆着的依然是华而不实的笔。
陈岚就拿着硌手的笔哗哗写,纸都快擦出火星子了。
期间还有闻声而来的陈二姐劝和:“婚姻之事向来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陈岚“你相看的时候爹一点意见都没有问过你?也没有提前告诉你吗?”就把陈峦堵得说不出话来。
陈峦年少成名,很有自己的主意,夫婿当然也得她点头才行的。
陈峦不再掺和爹和小妹的事,摸着鼻子回后院找夫婿吐苦水。
万氏也不会点评公公和小姑子,只让陈峦管好她自己。
陈岚看着被墨洇烂的澄心堂纸和分叉的笔头,叹了口气,其实也不知道在气什么了。
许父已经说暂时不会相看了。
因为要和素不相识的人结婚吗?
获得这个身份的同时自由婚姻的权利就被让渡出去了。这不是很正常吗?
还是因为,一妻一夫制?她的品德有那么高尚吗?
陈岚摊在圈椅上,想不明白为什么生气。
谢兰淑从小厮通报妻主已经归家时就在等,等啊等。等到了老夫人身边的小青。
“奴拜见老夫人,请老夫人安康。”谢兰淑盈盈下拜。
老夫人没有立时叫起,而是细细端详了一番这个姝名在外的侍夫。
行走间松风水月,站时芝兰玉树,低垂的面容轩然霞举,举止若流风回雪。
怪道把岚儿迷住了,不过一个小侍生的侧夫,拿捏起来也就比蚂蚁难一点。
“听闻你父亲是追随一个女人出府的,是吗?”老夫人依然没有叫起,慢慢地看着小厮给他锉指甲。
谢兰淑再也立不住,半蹲的身子跪了下去,没有辩说。
在足够的权势面前,辩解是没有意义的。
老夫人也没有很为难他,端详着自己修得圆润的五指,道:“你父亲的事很好办。”
“听闻你很会读书,想必知些礼节。”老夫人话音一转,“明年三月阳春,最适合踏青。你明白吗?”
“我明白。”谢兰淑依然保持着跪姿,直挺挺地说。
两只手都修得整齐圆润的许父示意小青请走谢兰淑,他要给指甲染一个特别的颜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