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衡当然知道,国子监祭酒就在她下衙的地方候着。

一见她出来就拉着她谈陈岚的成绩,谈国子监培养人才的方案,最后还暗示下个年度增加国子监预算云云。

陈衡烦不胜烦,当然不乐意让许翊筠得意,张口就是:“不过有些进步,峦儿用脚考都比这好,有什么好宣扬的?说出来不怕笑掉大牙!”

许翊筠积攒多年的怒火一朝爆发:“老东西!胡说什么?!峦儿的脚根本不会拿笔!”

“泼夫!不像话!”

“我泼夫?我不像话?我不像话你像?为老不尊的东西昨儿还摸十六岁小厮的手吧!你也不照照镜子!面皮的褶子比别人蛋上还多!臭不要脸!”许翊筠越说越气。

“你!你!粗俗不堪!唯男子与小人难养也!”被戳中短处的陈衡气得面色涨红,拂袖而去。

见人都跑了,许翊筠饭也不吃了,转头就回屋子里盘算通一通哪里的关系给陈岚好好请个老师。

夜过三更,宝英院西厢房里。谢兰淑躺着床上睡觉,眉头紧蹙,好像做了难以挣脱的梦。

梦里一直有人和他说话,他听不清,只能问:“你是谁?你在说什么?”

声音回答:“我是你啊。”

“你是我?你是我的话我怎么会不知道你想说什么呢?”梦里的谢兰淑逻辑依然清晰。

那声音好像笑了笑,说:“那你叫我谢兰华吧。”

“那你肯定不是我啊,我叫谢兰淑,你叫谢兰华,我们不一样的。”谢兰淑再次重申他的观点。

“但是我确实也叫谢兰淑啊,唔,如果你妻主喜欢了别人,冷落你,那你可能就得叫谢兰华了。”

谢兰华对年轻的自己十分宽容,循循善诱地让谢兰淑理解这件事。

声音就是重生的谢兰淑,相国寺之行后一直蜷居在小谢兰淑的大脑休息。

原书中,原主死后,谢兰淑寡居的日子里出门行走赚钱用的女名就是谢兰华。

“胡说八道!”谢兰淑对这个声音举的例子十分不适,并不想相信他,相信他就好像相信自己有朝一日被妻主冷落。

“我是以后的你,唔,不信的话就等着好了,你明天早上起床就会收到老师的信邀你下午去竹居饮茶。”

这声音说完就消失了,谢兰淑也得以沉睡。

谢兰淑醒来的时候第一时间翻乱了枕头被褥,试图从中找到什么东西,但每件东西都很正常,一无所获。

谢兰淑根本不想记得昨天晚上做了什么梦,但脑子里清清楚楚地记得声音的每句话。

不知道为什么声音连老师会让他下午去竹居都知道,但仍然不愿意相信她的话。

如果老师真的让他下午去,那必然早上就会来信。谢兰淑默默祈祷早上千万不要有信。

门外的绿枝听见里屋的动静,就推门进来,恭恭敬敬地把一封信放到床头的小几上,说:“少爷,今晨竹居来信。”

谢兰淑不想面对现实,小心拆开信封,果然是叫他申时正去竹居饮茶。把信放回方几上,谢兰淑起身洗漱。

绿枝跟在后头伺候,问道:“要回信吗?”

谢兰淑洗完脸,用毛巾按干净脸上的水分,回道:“去老夫人处领牌子,领到牌子就回。”

绿枝随即出门叫人跑腿。

一晚上都没睡好觉的许翊筠正心烦意乱,听了小厮的请示后更觉添乱:“又出门?罢了,拿给他。”

绿枝得了牌子,又问主子什么时候出门。

谢兰淑正提笔在刚刚打开的信封上写字,写完又小心翼翼折回原状。

让绿枝拿去送信,随口让燕草去让小厨房做些出门能带的点心。

谢兰淑打算早上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