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

每日枯燥行进,只有休息或驻扎时四处走走才有趣。此时佑春躺着,在车厢摇摇晃晃中昏昏欲睡,听拓跋启与他的侍卫隔着竹帘说话。

那侍卫说,附近村落人口不多,有些村民苦于流寇肆虐,拖家带口离开了此地,方才在村东头废弃没什么人用的井里打了好些水带上。

躺着的佑春似乎像睡着了,然而安静的外表下,她清晰地听到了这段对话,并知道,这些流寇就是她顺理成章离开的借助。

她按兵不动,没有露出任何异样。

待车队停下休息,烧火做饭时,佑春如同往常那样,拎着鸟笼,带着棠花,走远了去玩。

拓跋启有事要忙,吩咐了侍卫跟着,并没有与她同去。

佑春远远看到一树桃花,借口要去摘花,带着人越走越远,逐渐偏僻。

与此同时,小仙童以树叶幻化的一群流寇山匪已在山头上等好了。

亲王出行的仪仗浩浩荡荡,无人不知,流寇即便有贼心也没有贼胆去偷去抢,但远远地看着,碰巧抓几个落单的女子,十足正常,并不会惹人起疑。

一切都按照事先小仙童与佑春说好的那样进行。

一刻钟后,“侥幸逃脱”的几名侍卫一身伤,带着棠花深一脚浅一脚逃回来求援。

听闻侍卫和棠花所说,突遇伏击流寇,又春为保护棠花,自己落难被流寇抓走,侍卫拼死相争,但寡不敌众,杀了几名流寇之后,仍是不敌,叫人给跑了。

看着这些形容狼狈浑身是伤的人,拓跋启缓了好一阵子,才敢确信,又春被流寇掳走了。

他震怒不遏,当即命队伍原地驻扎暂停前进,亲自带着所有亲兵漫山遍野地搜寻。

然而除了两三具流寇的尸体,哪里找得见什么人烟?

拓跋启带着人,没日没夜地扫荡附近,不放过任何一处山坳峰顶,终于是在几里外找到流寇占据的一处山头。然而他屠尽贼人,放出被掳掠的村民,仍不见又春一丁点痕迹。

说是活要见人死要见尸,然而拓跋启哪怕掘地三尺也寻不到她。

前往边关的车队,因为亲王要找人,硬生生在此地耽搁了整整十日。

然而没人敢多劝一句,拓跋启为了找被抢走的又春,多日不睡,不吃不喝,状态近乎疯魔。人人看了他那副模样都害怕。他的衣衫因为砍了多名流寇的头几乎全是血污,眼神阴鸷,手中长剑新旧血渍相叠,人看着如同地狱恶鬼,令人胆寒。

莫说规劝,连近侍都不敢靠得太近,怕惹怒拓跋启,被他那柄剑手起刀落项上人头不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