选。
很多他们小时候的模糊老照片工科男都不能确定是不是要删,只能问靳寒。
靳寒说一句是,裴溪洄就抹一下眼睛。
到后面他哭得渐渐喘不上气,一哽一哽地抽抽儿。
小姑娘给他的糕点掉在地上摔破了,粉色的糕点渣子洒出来沾了他一裤脚。他身上全是挣出来的汗,在白色的西服背上透出一大片水圈。泪和汗水在他脸上混成一滩,他眼睛肿得都要睁不开,人还控制不住地抽抽儿。
裴溪洄这辈子都没这么狼狈过。
他一直被哥哥照顾得很好,从小到大都是干干净净酷酷帅帅的小孩儿,很少这样不体面。
他也从没有哭成这样过,尤其在外人面前,靳寒不喜欢把他脆弱的一面给别人看。
“你俩先出去。”靳寒抬手让律师和助理先走了,办公室里只剩下他们三个人。
照片删到最后一张,是一个相册的封面。
小裴溪洄的单人照,大概是六岁还是七岁时照的。靳寒带他去动物园,他骑在一只长颈鹿石像上,抱着长颈鹿的脖子。
很普通的一张照片,甚至颜色还是黑白的,裴溪洄却宝贝地保存起来还用它做封面。
因为那张照片是哥哥给他照的,他抱着长颈鹿的脖子紧张得把眼睛瞪得很大很大,里面倒映着两个小小的靳寒。
“这张留给我吧。”
他抢在工科男提问前开口。
靳寒没作声。
裴溪洄的手指死死抓在桌子上,五个指尖全都抓青了,指甲缝里渗出血:“你还想我怎么求你啊……你不要我了,就连张照片都不给我留吗,我只想要这个都不行吗……”
靳寒把手抵在鼻子和嘴唇上,遮住了下半张脸,眼睛始终没看他,平静地看着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