材质再好也不隔音,帝后在浴桶里敦伦时激荡起的水花声,拍打声,皇后娇弱柔媚的哭泣声呻吟声通通可以听见,原本护卫天子皇后帐篷的甲士们都一个个脸色热气腾腾,躁动难耐。

大长秋带着侍女们将热水,巾帕等物准备齐全,进入帐篷时,扑面而来的浓烈腥臊气息涌入鼻腔,妆台,桌案,地衣,屏风上,到处都是乱七八糟,各种液体四溅,可想而知之前经历过多少激烈。

天子坐在眠榻旁,只松松散散地披了一件中衣,敞露出大半精壮白皙的胸膛,手指还在逗着眠榻上疲累睡着的皇后蹙起的眉头,行为幼稚的孩子气。

大长秋端着水盆上前,“陛下可需换洗更衣?臣来服侍殿下梳洗。”

天子摆手,昳丽面庞一脸餍足含情,“给朕。”

竟是要亲自服侍。

天子接过大长秋手中拧干的巾帕,擦拭皇后哭红的眼尾和残留汗意的鬓角,幽邃的目光从皇后微鼓的小腹上扫了一圈,边漫不经心地发问,“皇后近日可好?”

大长秋仔细思索了回:“殿下近日颇为嗜睡,神思倦怠,时常静坐,不爱食荤腥,平日喜好把玩金玉,串织璎珞,有时瞧着似怀有忧思。”

“忧思?”齐珩喃喃一笑,偏头瞧了蹙眉昏睡的女郎一眼,似漫不经心的轻语:“我的殿下在忧思甚呢?总不能是我不该知道的甚么?”

第二日正式狩猎,天子一同下场,骑上马带着鲜卑勋贵们冲入树林。

天子行猎,后方的筵席上由皇后坐镇。一般这种狩猎仪式上,内命妇和外命妇们都会把自身的绢花,簪子,手镯等投入添彩头,还可以挑选鲜花送予自己的支持者。

往年几乎都是一些鲜卑大汉们在猎场中撒欢,贵妇人们都没有心情献花什么的,连自己的绢花都投得不情不愿,今年有了个美貌昳丽的天子,代表支持的鲜花摆在天子的宴案上都放不下。

贵妇人们自是也喜爱年轻貌美的郎君。

时下新朝初立,天子并不大在意什么男女之防,外臣和命妇们的筵席都是设在一起的,男女对坐。

席上,皇后坐在与天子位置相邻的坐榻上,妃嫔们围在她两侧跪坐着服侍,姿态谦卑。

唯有昭仪带着自己所出的两个郎君稳稳坐在席位上,给了长子一碗肉饽饦,又把幼子抱在怀里亲自喂吃羊酪。

外命妇们也懂,任谁从一个正室的位置被贬下来,向另一个女人俯首低眉,都会大闹一场,郁愤成疾。

可惜,若晋王正妃不能成为天子正妻,那昭仪属实是没有什么倚仗可言,前朝覆灭,前朝宗室死伤殆尽,她身为前朝公主,别说大闹一场了,恐怕都要夹紧尾巴做人。

听说前几个月时,昭仪做晋王妃之时有意与皇太后之弟匹娄菩萨结成姻亲,让长子齐晖娶匹娄菩萨的孙女。

时下北朝流行早婚,男子十一二岁娶妇,小娘子七八岁嫁人的比比皆是,不过昭仪也太着急了些,满打满算她那长子也不过虚岁七岁,匹娄家的小娘子也才五岁,最后自然是被匹娄菩萨拒绝了。

哪怕晋王做了天子,也还是他匹娄菩萨的侄子,天子连带他兄兄神武帝还在怀朔镇吹风受寒,忍饥挨饿时,还是他们兄妹姊婿几个的接济,没让他们一家人饿死。

不然哪有如今的神武帝?翟朝天子?

果然当时的侄子晋王也没说什么,还装了两大车金银珠宝安抚自己这个阿舅。

当时这件事可以说是让晋王妃元仪丢了好大的脸。

换成陆妫来说,那就是当时的女主飘了。

齐珩继任晋王,马上又要进一步成为天子,女主想当然地认为自己是晋王妃,马上又要晋为天子的皇后,她的长子是齐珩的嫡长子,未来名正言顺的储君,尊贵无比,为长子求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