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行云,背我。”薛灵羽平静地伸手。
“背你?”封行云疑惑,“你要去哪儿?难道你已经知晓阴画的藏匿地点了?”
并未回答对方的所有问题,薛灵羽只是淡淡道:“去岛的尽头。”
*
“这里便是了。”封行云将薛灵羽放至离岸不远处的地面上,他们所在的岛屿悬于海上数百尺,若是稍有不慎行差踏错,极有可能坠海而亡粉身碎骨。
离岸近了,那汹涌的波涛声便愈发震耳,微咸的海风扑面却带来一种奇异的威慑感。
“这里难道藏着阴画吗?”封行云举目四望,却见光秃秃的岸边除了碎石沙砾与几座挺立的怪石之外再无其他,不似能藏匿物什。
“莫非埋在沙子底下?”他灵光一闪,恍然大悟,可随后又皱起一张脸,苦笑道,“可是若没有一个确切的定位,只怕我俩现下已经没有时间去一处一处地掘地三尺了。”
“封行云,你去岸边探身瞧瞧。”薛灵羽仍旧不正面回答问题,只老神在在地说。
虽心有不满,但封行云也并未发作,他听从薛灵羽的指示小心地走到岸边,俯身往下望:“……什么也没有啊!”
岛屿下除了湍急凶险的暗涌与坚硬锐利的礁石外再无其他。
“你再看看。”薛灵羽不疾不徐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封行云几乎快趴跪在岸边朝下望,可仍旧什么都没看到,他心中本就因时限将至而倍感焦虑,如今薛灵羽又不说人话,只知道跟他打哑谜,封行云最后的耐心都快被消耗殆尽,于是略显暴躁地朝后方喊道:“再看多少遍都是什么也没有!薛灵羽你叫我背你到这儿究竟是想干嘛!”
“什么都看不到因为你的心不静。”薛灵羽丝毫不受封行云焦虑情绪的影响,他泰然自若地举目望向天际,“镜花水月,梦幻泡影。这画境本就是倒映真实的一方幻境,心静无风则海面无波,岛下之海包容方寸天地,又何尝不是一副倒映虚幻的画卷呢?”
薛灵羽波澜不惊地缓缓说着,那岛下原本波浪滔天的海水竟随他的叙述而逐渐风平浪静,直至他语毕,海平面竟当无风无波,澄明如镜,拓印下画境万物。
“我看到了!我看到了!”亲眼目睹这神奇一幕的封行云喜不自禁地高声大呼。而与此同时,一副画卷亦从海底缓缓升起,待升至眼前,封行云连忙眼疾手快一把抓住,他当即回首兴奋举着画卷欢呼:“薛灵羽,我们找到阴画了!”
可薛灵羽却并未回应封行云的呼喊,他仍旧举目望天,而下一瞬,封行云手中的阴画飞离掌控,悬在半空缓缓展开。
随着画轴滚动,阴画上亦浮现许多血字,封行云定睛一字一句细细研读,可他越看越觉触目惊心,直等读到句末,他脸上哪还有最初的兴奋欢欣,只剩下一片震骇与惊怒。
“如何,封行云,我祖母没骗你吧,我们之中只能离开一人。”分明未看画卷内容,可薛灵羽早已猜到其间规则,也正因如此,与勃然大怒的封行云不同,他甚至还有闲心开着玩笑。
“这鬼画……谁知道它所言是真是假!”封行云怒道,“没准儿它就是想骗我们自相残杀!”
薛灵羽没有接茬,他只是定定看了封行云一会儿,然后面无表情地平静说道:“封行云,你走吧。”
“不行!”封行云想也不想地拒绝,他满面怒容,“既然是一起来的,那就得一起走,我一个人出去算怎么个事儿!”
“一个人出去也好过谁都出不去。”
“那为什么不是你出去我留下!”
就在二人僵持不下之际,画境之中突然地动山摇,天崩地坼,大地剧烈震动发出轰鸣声响,无数水滴从海面升起,像在下一场倒着的雨。
“这是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