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彦胡乱抹掉嘴角的血,起身整理衣服。
“明天我会把辞职信发到你的邮箱。”
说着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白色的小药瓶放在车顶上,嘱咐道:“记得按时吃药。”
封景行低着头一言不发,散落的前发遮挡了他半张脸,整个人融在暗夜里。
陆彦感觉胸口被千斤大石压着,喘不过气来,急忙招手打了辆车离开。
他回家洗澡换衣,顺便在右边的颧骨处贴了张小小的创可贴,折腾掉了所有睡意,干脆揣着烦躁的心情开车到青夜酒吧。
深夜的清吧,灯光昏沉,音乐舒缓,是寂寞与故事的交织之地。
陆彦点了杯威士忌,默默地坐在角落里发呆,手指时断时续地敲着桌面。
自从15岁跟着母亲改嫁起,他再也没有做过一点出格的事,因为听话懂事和善于察言观色才不会被继父嫌弃。
直到考进大学,他只身来到京平,才彻底脱离那种寄人篱下的生活。
若是让他重回以前的家,他宁可去死。
现在对封景行的种种反抗,与其说是在帮温柚,不如说是在帮曾经的自己。
一杯酒滑进喉咙,他长叹一声,郁结许久的憋闷感倾泻而出。
恍惚间,一张妩媚的俏脸出现在对面,“温柚不在,和她老公去海边玩了,至于是哪个海边,不能告诉你。”
他无所谓地点点头,“沈总对温柚挺上心,算老天没亏待她。”
这话说得客套又淡然,仔细听听还有点儿自我牺牲的大义之气。
辛陌斜靠在椅背上打量他,微卷浓密的长发落了几缕在肩头,一双秋水剪瞳的眸子微微上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