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沈砚初直起腰,抬手从两人头顶划过,嘴角勾起的弧度依旧柔和,令人心安,“别怕,天塌下来,有我这更高的顶着呢。”

可这一次,温柚也想试着保护他。

穿越喧嚣城市,私立医院的VIP病房显得异常宁静。

奶奶坐在病床边,支走了护工,沉声道:“家里的事我都知道了。”

沈砚初心下一沉,将温柚拉到自己身后,“奶奶,对不起,我让您失望了。”

“哦?从何说起?”

“从十岁起,沈家待我比亲生还好,我不是不知感恩的人,可要我离开柚柚娶苏家的女儿,我实在做不到。”

微顿半秒,他突然屈膝,缓缓跪在奶奶面前,上半身依旧挺拔笔直,带着坚定的力量。

“奶奶,我对不起沈家,对不起沈家给我的名字,哪怕您将我赶出家门我也毫无怨言,沈家的大恩大德,我做牛做马也会还的。”

温柚站在一边,怔怔地看着男人的背影,心痛到呼吸困难。

她不能眼睁睁地看着沈砚初失去得来不易的家庭和亲人,却什么也不做。

手指攥紧无名指的戒指,身体仿佛注满了勇气,她抬脚走到沈老太太面前,用瘦弱的身躯将身后的男人挡住。

“奶奶,我和沈砚初小时候生活在福利院里,再没有人比我们更想要一个家,请您不要赶他走,他是为了我才这么坚决的,要怪您就怪我吧!”

就像小时候,被维护的那些岁月一样,沈砚初的眼底涌上热意,“柚柚……”

看到两个孩子情深意重,沈老太太欣慰地点点头,站起身后,一手把温柚揽进怀里,一手拉起沈砚初。

“有你们两个好孩子在,是我们沈家的福气。”她含泪笑笑,吩咐道,“小初,给你爸妈打电话,让他们叫苏家人去宅子等我,我老太婆要亲自去会一会!”

因为身体没完全康复,沈老太太只好拄着拐杖,在两个年轻人的陪同下踏进沈家大门。

苏母见到来人,眼前一亮,立马拽着苏梦谄笑着迎上去,“阿姨!您还记得我吗?很多年前我们见过!”

“不记得。”老人家瞥了她一眼,冷哼道,“就是你偏要自己的女儿做第三者,破坏我孙子孙媳妇的婚姻?”

听这口风不对劲,苏母瞬间架起防御姿态,“老太太,您说的这是什么话?我们苏沈两家有婚约在先,要说第三者也得是那个姓温的丫头啊。”

此话像针一样扎在沈砚初心上,男人眉眼间布满戾气,欲要上前。

老太太的拐杖咚的一声落在他脚前,阻止孙子冲动的同时对苏母大声呵斥道:“混账!我们沈家人轮得到你来说三道四?我看你这张嘴是不想要了!”

偌大的别墅变得鸦雀无声。

平时亲切的老人发起火来像是换了一个人,强大的压迫感让人大气不敢出。

苏母神色慌张地从包里拿出一张折皱的纸,“婚约可是白纸黑字写得明明白白,难道你们沈家想要毁约吗?”

沈老太太银眉一挑,慢悠悠接过婚约书,粗略地瞅上一眼,随即,如同加了倍速播放,麻利干脆地将其撕碎。

转眼间,佣人已经拿着扫把将纸屑扫得一干二净。

动作之快,像是事先彩排过似的。

“老太太你!”苏母目瞪口呆,半天才反应过来,故作镇定地哼笑着,“这是复印件,随便你们撕!”

“原件也没用。”沈砚初始终把温柚护在身后,嘴角荡漾起优雅的弧度,“这种婚约根本没有法律效力,你有时间胡搅蛮缠不如去好好读点书、学点法律。”

一直在旁边的沈重山和蓝妤甚至讨论起晚饭要吃什么,把蔑视的意味融在空气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