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耕雨也不介意他的嘲讽,只是从旁边的长桌上拿了支笔,又把准备好的砚台碾磨好,用毛笔蘸取了一些红色的涂料,便开始涂抹在许淮的身上。
躺在椅子上的许淮见到那红色,不免有些紧张,就被唐耕雨温柔的安抚:“别乱动,这是朱砂,要是让我画不好的话,你知道后果的。”
许淮便没再乱动,只能任由那只红色的毛笔蘸着朱砂涂在自己身上。
微凉的触感在皮肤上蔓延,湿润的水意逐渐从许淮的肩膀、随着酥麻的痒感起伏跌落。毛笔有些粗硬,敏感的戳刺也让许淮的身体有些僵硬。
空气里似乎只有毛笔刷在皮肤上滑动的窸窣声,还有那一个个被吊在半空中的蜡烛油燃烧发出霹雳火花的声音。
唐耕雨面色清淡的专注于笔下的作品。红色的朱砂水涂料被他用笔刷在许淮冷白的皮肤上,逐渐衍生出艳丽湿软的潮红,很是漂亮。
他觉得这种颜色很衬许淮,要是可以的话,他要天天为许淮这样画,把对方变成自己最得意的作品。
真像一只纯白的天使,被强拉进肮脏污浊的地狱,混着血液浸泡着沉沦下去,逐渐沦为撒旦们的玩物。
他的心情很好,便忍不住多说了一些:“你说缸里的那条鱼多傻呀,我每天坐在池边,想钓它就抛出鱼饵,结果每次都抓不到。”
“给他饵食又不咬钩,非要等我亲自捉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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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耕雨笑了一下,手中的笔并未停,继续画出湿红软烂的红色花瓣,笔刷在许淮的身上游走着滑动,酥麻的凉意让他身体轻颤了一下,内心也不信唐耕雨会是什么好心。
许淮的唇角颤了下:“你把它钓上来,它就有好结果了吗?”
果然,面容慈悲的少年微微歪头,慢条斯理的说:“啊确实……等把它钓上来了,我会拿针和刀剖开它的鱼腹,所以不管它怎么躲怎么逃,只能被我困在这一方小小的鱼池内,永远脱不了身。”
真是个变态。
许淮皱了皱眉,整个人都不想说话了。
唐耕雨继续挥动着毛笔,声音温柔又轻缓:“它真是太不乖了,老实被我钓上来,拆开鱼腹前我还能把它敲晕,也不会多疼。现在就只能被我强硬的关进鱼缸内喂蛇,就这么被一点点生吞吃掉,多难受呀,早点屈服就好了。”
“鱼嘛,这么强硬干什么呢?还不是要被吃掉。”
许淮掀了掀唇角,似乎是看透了什么,嗤笑一声,肩膀也随着笑声抖动了几下:“你真是会装啊。”
“嗯?”
许淮继续说:“你只是在给自己找借口罢了。等以后有人问起或屈服的人受不了想求饶,你就能堂而皇之的说……”
“是你主动臣服的,我没有逼你。”
“这样的答案会让你立于道德的制高点,保持你干净、高贵的人格:你多慈悲怜悯的人啊,从来不会强迫别人做事。”
“可是烂泥就是烂泥,你就算刷了一层漂亮的金漆、做了装饰,也变不成金子。”
许淮笑着笑着,声音越来越大,身体轻微抖动,冷白的皮肤被印上漂亮的血色莲花,如盛开的繁复花朵,彼岸花般诱人引入无间沉沦。
他努力的抬起眼睛看向唐耕雨,哪怕四肢都被用铁环束缚住,也要向对方报以极限的嘲讽姿态和轻蔑:“也永远改变不了……你是一坨烂泥的事实。”
一击入心。
唐耕雨的唇角微妙的抖动了一下,眉眼间逐渐晕染默然的冷意,他似乎是第一次听到这种观点,忍不住弯了弯唇角:“你确实很不一般。”
比那些平常一个劲儿往他身上贴的人要有趣多了。
静谧的房间内,在蜡烛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