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绍晴红肿着眼睛拿手机打电话。

卡颂皱眉:“你要喊人啊?”

孟绍晴咬牙切齿的拨下一个码,然而没等接通,她听到身后传来一阵沉重车笛声和轮胎碾磨土地的声音。

其他人顺势转身看去。

那是一列车队,为首的是一辆路虎揽胜,漆黑车体猛兽般映入众人眼帘,车灯如火炬般闪烁撕开口子般冲刷夜幕。

夏鸢认得这辆车,但她的视线更多放在路虎揽胜身后的那列武警车队。

一个微胖中年男人紧赶慢赶的开车门,穿行政夹克的唐耕雨步履平缓下车,指尖攥着手机,视线在众人身上转一圈又平淡下令:“戴副厅,你去交涉吧。”

“是。”

微胖中年男人让秘书跟随来到无是非面前交谈几句,夏鸢听到他们在说有关进山搜寻的事,也深知只要有唐耕雨在,公安手续流程加快也是板上钉钉的事。

进山寻人的事敲定后也行动迅速,一批批武警和救援队全副武装手持绳索的进山。

左格和其他人搭了几个救援棚,方便大家进去休息商量下一步对策。

外面雨下的很大,无是非用耳麦和对讲机与武警联络,他和卡颂、季游在商量确认具体的时间方位以及现阶段的情况。

棚内,夏鸢在安慰孟绍晴,有人给她披了外套,女人神色紧张呆滞,双眼红肿的盯着棚外的雨。

“别难过了,相信他们可以安全的回来。”夏鸢知道这话很苍白,但也希望能够起到点安慰作用,“许淮的野外求生能力很强,他和孟绍安不会有事。”

孟绍晴只是喃喃自语:“绍安要是出了什么事,我该如何怎么和爸妈交代……”

厚重雨幕沿着塑料棚下滑敲击地面同时,混入鲜绿色青苔席卷青草味,荡起满身水汽。

唐耕雨坐在车内打电话。

他坐在后排抽烟,窗户开一条缝隙把烟雾散出去,手指攥紧珠串,“……这件事我让人去办,会尽快解决。”

赵部长的声音很和善:“耕雨啊,我听人说你和许淮过去有点恩怨,都是以前的事了,你最近也诸事缠身不得空闲,有时候这心境放宽也是件好事,烦恼自然消解。”

唐耕雨摸珠串的指尖一顿:“……这是自然。”

“那我就等你的好消息了,等许淮出来我会接他一起聚聚,你也一起来吧,高中同学也是难得的会面啊。”

唐耕雨:“好,劳您费心。”

挂断电话,他神色苍郁的放下手机,指尖香烟燃烧过半,灰烬落在另一只手虎口处。

车内气氛寂然,前排司机攥紧方向盘不敢看后视镜,大气都不敢出。

夜雨声烦闷,车内香氛和烟味混杂浓重气息,掌心佛珠手串发散浅淡檀木香,酝酿交织成苦味缓慢沉重的压在他心上。

唐耕雨只觉得可笑。

高中同学聚会?只怕真等许淮出来了也没几个人能参加。

闻雀被关在警察局,季游远走新加坡被限制入境,孟绍安下落不明,而他也是父亲被举报连累自己被调查,亲妈还在到处跑关系求佛祖保佑唐家挺过这一关。

许淮刚到北京就带人掀起这么大风浪,等出来后的同学聚会说不定还有多少“惊喜”等着他们呢。

他也是觉得自己疯了,自从得知许淮在祈安山出事后便召人来营救,还打通公安关系派直升机救援。

烟掐灭在烟灰缸内,唐耕雨正准备打电话让救援队汇报情况,电话就给其他线路切入。

季游的声音很冷:“你在祈安山?”

唐耕雨:“怎么,我不能来吗?”

“别动他。”季游的声音带着厚重警告,“把你的人撤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