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淮面色很冷:“你浪费我的钱少吗?差这一点?”

室内气氛的温度陡然下降,风透过阳台吹到玻璃酒瓶,滚落的瓶身贴近许淮脚边发出细微声响。

智能门锁的声音响起。

卡颂赶紧去门口站着,无是非高昂的声音先一步从门缝窜出:“我说你到底什么事把我叫来……”

体型微胖的中年男人看到客厅这一幕也停住声音,他与卡颂站在门口处不敢迈进一步。

孔清放下擦头发的手:“是啊,我和栀栀这么多年一直都在花你的钱,确实不应该。哪怕救世主也没你这么当的,你在外面拼死拼活赚钱,回家还把钱花在我们两个拖油瓶身上。”

无是非脸色难看,他着急进门去拉孔清,嘴里骂道:“你瞎说个毛啊,我看你是喝酒喝的不清醒了!”

“你让他说。”许淮一脚踩住滚动的玻璃酒瓶,五官冷峻平静,“不把话说完他也难受。”

无是非松手,但脸部肌肉绷紧神色很难看。

孔清把头上的毛巾拿下摔在地上,溅起沉重的吸水声:“我知道你是因为喜欢栀栀才一直照顾我们。”

“她不在了,你也不用再管我了,你俩又没结婚,我也不是你的大舅哥,顶多算是从小认识长大的邻居朋友。”

他脸上露出苍白无力的笑,死气沉沉:“许淮,你有没有问过我们想不想被你救啊……左格是你在赌场捞的,无是非是你救场还债,还有夏鸢,你帮她还永绍的天价解约费,你觉得他们会感谢你吗?你对他们的人品和性格这么相信吗?你拿什么来保证他们的忠心?”

室内静谧无言,鞋子摩擦酒瓶边缘的声音细微响起。整天[出文机器(人1;10,37汣6吧⒉1

无是非紧张的看向许淮,发现对方很平静的问:“说完了吗?”

孔清松了口气:“嗯。”

“你应该是累了。”许淮说,“公司不想去就别去了,好好休息。”

孔清:“我想搬走,这房子是你买的我不能住。”

许淮往前走的脚步顿住:“房子你住着吧,这点钱没必要还我,心理医生会继续给你请,等你实在受不了再打电话给卡颂。”

他略过孔清往门外走,卡颂立刻跟出去,无是非直到看不见许淮的身影才脸色难看骂道:“你有病啊,真要和我们做不成朋友搞散伙?我看你脑子是起泡了吧! ”

“我知道栀栀去世你很难过,但是我们也在尽力帮你走出来啊。”无是非也不想把话说重,他在乱糟糟的房间来回踱步,嘴里骂骂咧咧,“我他妈三天两头跑来找你打牌,不就是怕你难受没人说话吗?还有许淮、左格哪一个不惦记你?非要情绪上来闹什么脾气。”

孔清没说话,蹲下身盯那些散落的酒瓶看,许久才出声:“我不是许淮,没法像他那么坚强。”

无是非停下脚步。

“他遭遇那么多不好的事还没放弃复仇,宁愿在缅甸蛰伏三年吃苦遭罪也要回来,我做不到他那样。”孔清的声音僵硬又空旷,似是失去灵魂般,“我就是个胆小软弱的普通人,爹妈死了我受不住,妹妹死了我也受不住,许淮养我像养大舅哥似的,他不在意,可我在意。”

无是非声音艰涩:“孔清……”

“我不想承他的情,也受不住他对我这么好,我拿什么还呢?”孔清叹气,“栀栀死后我想了很多,觉得该给自己一个机会出去走走。我没家了,许淮虽是我朋友但还没到能左右我对人生看法的程度。”

“我从他回北京开公司就在想,万一这次报仇不成呢,他还会遭受和三年前一样的事吗?唐耕雨他们在北京的势力这么强,我们真的能和他对抗?”孔清脸上满是苍白的笑,“我不能不怕,无是非,我已经失去家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