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游的神色微动:“还没醒。我会让医生好好照顾她。”

许淮其实也明白,孔栀的病控制不住,离开是迟早的,只是他太不愿意面对这一事实。

其他人的声音在耳边逐渐远去,大多讨论的都是如何救治孔栀,但语气低迷多少也能感觉出回天无力的悲哀。

*

许淮好像做了个梦。

他梦见自己仿佛回到少年时期。

急促的电话铃声接起时,对面的声音模糊飘渺,低声安慰悲痛的告诉他父母去世的消息。

他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听完那番话的,心脏似乎全程都停止跳动,整个人被抽干了灵魂,机械地安排接下来的事。

葬礼、箭馆的后续安排,以及如何赚取生活费。

许淮在想自己一路走来淌过的水、路过的桥实在是太多,吃的苦也太多,有些事情甚至他自己都记不清,但高中时期有两件事很特别。

骝8457骝4久吾天天荤

他收到了两笔捐助。

一笔三十几万,一笔十几万。

这些钱让他度过很困难的时期,也让孔栀顺利的活下来。

他想找到捐助这两笔钱的人,但一直无果。

脑海中的思绪混杂着念想,许淮睡的朦胧间听到门开的声音。

他抱紧了被子,下意识的问道:“有事?”

门口处沉默了几秒后回应:“想看你。”

许淮的状态确实让人挺担心的,从医院回到季家后,他一言不发、脸色沉郁。坐直升飞机的过程中,季游和他说话也没得到回应。

季游很清楚孔栀在他内心的地位,所以很担心他的情绪问题。

床边因重量塌陷不少,手指温热地触及他的脸,轻轻略过眉眼鼻唇。

许淮觉得痒,他把被子放到两人中间隔开形成一道屏障,阻碍季游看过来的视线,以及手指想伸过去摸他的动作。

空气很安静,只有两人隔着被子发出的呼吸声。

许淮都要睡着了,忽然听到季游说:“你和他们是怎么认识的?”

声音忽远忽近,许淮的眼皮很重,困的低声呢喃:“孔栀俩兄妹是我邻居,左格是我在赌场捞出来的……无是非,我以前去他家的玉石厂子上班。”

一只手伸过来摸他的额头,擦拭脸上湿漉漉的汗水:“赌场?”

“做场内打手,有人闹事就轰出去。”许淮低声说,“我要赚很多钱……栀栀才能活。”

摸他脸的手停住动作。

许淮半晌没听见声音,翻身不小心摸到被子没了,他睁眼就看到季游那张脸近在咫尺,困意瞬间消弭殆尽。

“你……”

许淮想让他滚开,肩膀被对方手指攥住搂到怀里,温热气息混杂呼吸声轻微喷在耳侧,弄的许淮都有些痒的动了动身体。

低哑声音轻轻响起:“等下就放开。”

许淮的身体在他怀里逐渐放松,鼻间嗅到的松雪气很浓,冷冽、矜傲……但抱着他的这双手很温热,耳侧、脸颊、脖颈都是对方的味道,呼吸交错的暧昧感满溢。

很温暖,也让他很放松。

多年驰骋于生活奔波的时期逐渐过去,只留下热意柔和的涌动氛围包裹全身。

许淮困的很厉害,意识消沉远去后便睡着了。

季游一只手抱着他,一只手把闹钟设定成早晨六点放到旁边,这才安心地抱紧许淮。

很近的距离,他都能看到怀里人的睡颜。

要是以后能每天抱他、亲吻他就好了。

季游觉得这个想法离实现也不远了吧,毕竟许淮也越来越依赖他。

*

早晨,许淮起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