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少行:“停。”

护工满脸哄孩子的表情:“要验尿呀。”

李少行:“我自己来！”

孟闻西的电话见缝插针地打进来，李少行躲到无人的公共区域大开话匣地狠狠吐槽，孟闻西那头一顿嘟嘟啵啵的游戏打击音效，声音像飘在高峰车流里，李少行感觉拳头打进了棉花，闷闷挂了电话，护工干脆让他到处逛逛，只是别去一楼的骨科康复区，一下彻底闲下来，李少行倒有些无所适从。

“李少行。”背后传来某道声音细利的问候。

这声音多少有些眼熟，李少行眯起眼睛转身，一张明艳张扬的脸出现在视线下方，在医院苍白刺鼻的背景下，对方依旧散发着某种非常人特有的光彩。

李少行声音中含着某种被打扰的不悦:“你是……”

对方脸又白了白:“我是赵凌音。”

李少行颇感意外，上下扫视了他两眼，见他双手叉着助步拐杖，一只脚不自然地半垂在地上，想起来宁弘允说他跳楼后大难不死，只是全身多处骨折，被经纪公司洗成抑郁症，一大票粉丝被狠狠虐到，在公立医院门口大拉横幅“不离不弃”。

赵凌音:“你在找这个吗？”

说着，掀起自己腹部的衣服，长成暗紫红色的疤痕一团涸在苍白可见青筋的皮肤上。

李少行往旁边让了两步，懒得面对这种情形，没想到对方身残志坚地拄着拐杖跟过来，哒哒哒地，听得人心酸。

李少行叹了口气，对这个年龄过自己一半大多点的脑残小孩不明所以然:“要扶你坐下吗？”

赵凌音:“你对安老师做了什么？”

李少行:“我把他强奸了，现在他身心破碎正在疗伤。”

赵凌音愣了两秒，怒道:“你在耍我吗？”

李少行:“事实如此。”

赵凌音面色沉暗:“听我说，你该去照顾他。”

安人颂病了？李少行道:“我们离了，你可以名正言顺地去。”

赵凌音先是一阵不敢置信，随即转为某种狂喜，李少行冷眼看着他万分艰难地越过拐杖去摸口袋里的手机，上前一步替他掏了出来。

赵凌音摇摇晃晃地一把夺过，点开某个人的电话打了过去，语无伦次地说了什么，结果那头传来精神失控般的怒吼，赵凌音眼里的光芒一点一点暗下去，随后失落地挂断了电话，一瘸一拐地走远。

孟闻西直到傍晚才有空复他的电话，彼时李少行正坐在飘窗前吃淡得没味道的晚餐，和他视频通话时说起这事。

孟闻西故作不经意道:“你要是担心的话，我帮你去问问看。”

李少行:“我又不是闲的。”

孟闻西咧嘴一笑:“你不是闲的，你是我的。”

李少行:“……”

李少行捂住额头:“你饶了我吧。”

孟闻西转正以后趾高气扬:“那就别打听了啊，你俩那都老黄历了，别翻了，挂了。”

李少行放下手机，护工端着个蛋糕走了进来:“您今天去骨科康复区了吧，果然不去才是对的。”

李少行微讶于他的料事如神:“我不吃。”

护工:“为什么？”

李少行:“会胖。”

护工:“离婚了也不庆祝吗？”

李少行:“你怎么知道。”

护工:“我们自然有知道的办法，另外，恭喜离婚，恭喜升级。”

李少行:“……升级又是什么？”

护工:“医院董事长有一套顾客优先级标准，你离婚以后成功从太太爱人团里毕业，升级到钻石单身级了。”

李少行:“……听起来很有病。”

护工耸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