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才默默接过他的杯子放到龙头下冲洗,闻言偏过头看他:“怎么会?”

“我那会儿亲他之前,他还硬着,”李少行自嘲笑笑,“亲完他软了,多好笑。”

安雅才捕捉到他语气里的一丝失落,低头道:“这几年辛苦你了。”

李少行冲着客厅茶几扬扬下巴:“把字签了,我就不辛苦了。”

安雅才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拖什么,但是他的大脑压住他的脚步,心脏被柳橙汁泡得很酸,几乎用气声在说:“再等两天吧。”

李少行点头笑:“等我搬出去了,开窗通风散一散味,你的犹豫和人颂的愤怒就会消失,”

说完,趿着拖鞋上了楼。

安雅才往橱柜后一靠,心情烦乱得不行,捂住了眼睛。

这个夜晚没有人是真正开心的,李少行眼看着废了这么多口舌,把安家人都说得哑口无言,经过安人颂门口时,却听见他轻微的抽泣擤鼻涕声。

李少行笑笑,硬起心肠合上房门,望向原木书桌上的一张照片。他和雅才人颂的合影除了结婚证,就只有一张公司集体合影,框在银白金属相框里。

李少行对镜头微笑着,左边是人颂,右边的女性是现在的执行总监。

和雅才结婚前,总监只是个中级主管,在安雅才手底下也还算得用,安雅才虽然被戏称为太子,职位也比李少行高一点,经常李少行是副,他就是正,但很多事情还是需要李少行把关,彼时有个出国镀金两年的机会,福利给得很不错,安雅才有心提拔主管,李少行也不反对,谁知道主管自己拒绝了,理由是母亲最近生病,自己放不下心离开。

安雅才敏锐地捕捉到切入点,他当时还不大懂人情,查了查发现不是什么很大的病,打算约主管的母亲出来谈谈,让她从旁劝说,却被李少行拦住。

虽然平时柔声细语,安雅才却知道自己有更优秀的基因和性别,又年轻气盛,急着证明自己,坐在李少行办公桌前就多少有点不服。

李少行语气生硬:“你自己去说,不要借别人的口。”

安雅才轻声问:“为什么?”

李少行有点隐含怒意:“不为什么,你这一手绝对能成,但是我坚定明确我反对的意见。”

安雅才当时也被他带得心中不快:“既然能成为什么不行,她明明这么听她妈妈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