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好些年前了,李少行却还记得清清楚楚。颗瀬銀斓
李少行笑得轻松:“你在那边安心,别记挂,我这几年给公司也赚了不少钱,差点人都搭进去了,应该够弥补你当年那点错误了。”
安雅才跟在李少行后面下楼,有些年纪大的邻居看见他,还会问一两声“大仔回来了”之类的话,安雅才斟酌着开口:“阿姨一直记着我妈妈吗?”
李少行笑道:“别误会,不是那种惦记。”
黄琳琳年轻时和安兰心做过一段时间的密友,也曾有手挽手,亲如姐妹的日子,所以她站错队才让安兰心更加伤心,小时候看到电视上的财经节目,妈妈就会带李少行认识这个阿姨。
安雅才也笑:“她们应该是很好的朋友吧。”
李少行道:“是吧,但是都嘴硬了那么些年,一直也没和好。”
黄琳琳从安氏被驱走的那天眼泪迷住视线,崴了脚,她骨头一向不怎么结实,留下旧伤。回到这边以后,有次从楼下上来,偏生踩到最高一格就突然没了力气,栽倒下去,额头上摔裂了两块,人也摔傻了,后面装过人造金属块代替骨头,可是她好像感觉到自己命数快到头了一样,吃不下饭瘦到皮包骨,那两块金属几乎要刺破额头皮肤长出来,结果就是破损、感染,走的时候她一头长发早因为手术被剃光,额上摘掉假骨头以后凹下去两块空,那形容太恐怖。怕吓到李少行,家里人没让他见最后一面。
安兰心后知后觉想起来的时候,只赶上在火化间外远远看了一眼棺材。
李少行后面自己进了安氏以后才知道,其实母亲当年给安兰心造成的经济损失,甚至还不到现在自己手上的十分之一,只可惜当年两人都年轻气盛。
安兰心看着他,偶尔会露出怀念或愧疚的表情,她们和好如初,就差一口气。
安家人大约都是这样的,会嘴硬到死。
安雅才道:“其实……妈妈才应该来看看阿姨,是吧?”
李少行走到车边,摇头道:“安董对我们也算不错了,我是这栋楼里第一个打上游戏机的孩子,看不看的,我妈不会在乎这些虚礼。”
然后“嘘”了一下,轻声说:“他睡着了。”
副驾驶上,方以琮歪头闭眼,靠在车壁里睡去。
当然没人再有心情玩乐,安雅才径直把车开回A市,公司宿舍离得更近一些,他把车停在宿舍楼下,天已经开始抹上黑色,李少行开门下车的时候,安雅才心里明白,今天一过,他们的身份会很不相同,脑海涌起浓浓的不舍,他乍然道:“少行。”
方以琮被他提高的音量叫醒,有点迷蒙地揉眼睛,李少行从他这边的窗口低下头:“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