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兰心声音瞬间拔高了:“这不够!”

李少行:“以琮能忍受的极限就只有这一天。”

安兰心:“……这太少了。”

李少行:“那么谈判破裂?”

安兰心怔怔地望着前方:“我得……再想想……”

李少行笑笑:“好。”

到了荣安楼下,李少行下车给她护门,送她到电梯间,却没有跟着上去,安兰心诧异:“你不上去?”

李少行:“有人在等我。”

方以琮坐在一楼的咖啡厅里,趴在玻璃桌上静静地等着李少行。

他很快闻到熟悉的香气,柔软却有力的手落在他脑袋顶上,轻轻揉他的头发,声音沉而温柔:“还要跟我冷战多久?”

方以琮趴着看了看手表,就差一点才满三天整:“还有十五分钟你才能跟我讲话!”

李少行摊手:“好吧。”

萦绕在鼻间的omega香味很快飘远了,方以琮猛地坐起来:“你还真的就走开了?”

李少行失笑:“我渴了呀,想点杯喝的。”

方以琮涨红了脸,把头往外一扭。

李少行端了杯柠檬水回来,方以琮抿着嘴,终于忍不住了,问:“你们谈得怎么样了……”

李少行手指在杯子上轻轻叩动:“你希望他死吗?”

方以琮轻轻张了张嘴:“我不知道,他要死了吗?”

李少行看着上面的水珠滚落:“他活下来了,我既觉得担忧,又觉得松了一口气……他这辈子只能坐在轮椅上过了。”

方以琮怔怔地“啊”了一声,心里复杂地纠结成一团,又问:“那人颂哥……安人颂呢?”

李少行问:“你要一起去见见他吗?”

打开公寓的大门,安兰心和方以琮都被满地的酒瓶和到处乱洒的外卖盒震惊到难以言语,这里的灯和暖气二十四小时开着,就是因为这个,物业联系了他,确认他是否忘记关电器就离家了,李少行才知道安人颂躲在这里,他们曾经在这里还算甜蜜地同居了一段时间。

用心装潢过的客厅被垃圾堆满,李少行把这堆东西踢拨开,沙发上的人裹着一张厚而大的被子蜷成一团,李少行伸手晃了晃他:“人颂,你妈妈来了。”

安人颂一息不发地闭着眼睛,李少行把被子掀开,看了看他,伸手试了他的鼻息:“活着。”

安兰心本应该像安慰安雅才一样,柔和地趴在他身边,小声地轻哄他,像哄世界上唯一的珍宝,但是她只是急促地呼吸了几声,说:“没事就好,我走了。”

李少行转过头看她:“你不把他带回去?”

她自嘲地笑了笑:“他让我们别生下他。”

李少行:“倒也没说错。”

安兰心站在门前踌躇几步,最后终于说:“我答应你的条件,少行,让他在这儿住吧。”

李少行“哈”地笑了一声:“成交。”

安兰心晃了晃已经生出老年斑的手,不发一语地走了,沙发上满身酒气的安人颂却在此时坐了起来,一下在方以琮的视线里抱住了李少行的肩颈。

李少行下意识就要推开他,安人颂却问他:“我已经按你说的做了,你为什么不肯抱我。”

声音嘶哑难听得方以琮捂住了耳朵。

李少行:“什么?我让你做了什么?”

安人颂抱着他的肩膀,有点控制不住身体地晃着,仿佛在撒娇一样抱着李少行的肩膀摇:“你说……让我……”

“不要听,也不要看……”

“那我就什么都不听,什么都不看,就好了……让我永远留在你身边……”

安人颂喃喃地说着,这些天的独处或许已经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