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处逮李少行,就差没把本市掀个底朝天了,还是花了两三日才找到他在哪儿。

李大老爷只能勉为其难地从温柔乡里出来,跟安兰心一路回去,车前窗和前后盖上还糊着鸡蛋和番茄干掉的痕迹,雨刷挂着两三根烂菜叶。

安兰心满脸菜色面若冰霜:“接下来的事情,我说,你听,这件事我本来就没打算劳动你处理,我们姓安的还没死绝,你不用躲我。”

李少行:“我是因为病……”

“你先别跟我说话。”安兰心冷冷道。

安兰心:“郑蕾要趁乱出走,她家里人这些天一直在吹耳旁风,你去帮我劝她回来,你尽力办,留下她,我让你做CEO,老厂原址你不想迁址,我事后会尽力和许处长说和。”

李少行心里惊讶:郑秘书要走?

可想想也是,她对集团未必有李少行这样的特殊记忆,年纪也大了,从天使轮起就陪在安兰心身边,可是那天晚上还是被磕着脑袋砸晕了。

李少行想为她说两句:“董事长……”

安兰心还在震撼手下人告诉她李少行出来以后,方以琮就跟着后脚开了酒店房间门,她痛骂道:“你别跟我说话,你今天一张嘴就特别淫荡下流,一点正气之风都没有!”

李少行:“……”

安兰心在心里疯狂批判了他一个多小时,把他在郑秘书的住院部楼底下赶下去,安兰心是想跟着上去的,可是前些天探完郑蕾,就挨了她家里人一阵挤兑怒骂,安兰心怕再生事端,悻悻地赶回公司,顶着又老了几岁的灵魂被迫上阵,只留给他一盒补品让他带上去。

李少行也差点挨了郑秘书老父亲的一记爆扣,还是郑秘书招手让他进的病房,李少行苦笑,看她面色红润,两眼也有神了,问:“你这看上去精神头好了不少啊?”

郑秘书笑:“哎呀,昨天就基本不晕也不疼了,就是家里人不让我下地。”

说着,往床头努了努嘴:“你看这堆汤水,喝得我头晕眼花的。”

李少行知道她爸妈一辈子拿她当小女孩照顾,递过去手里的金丝燕窝,笑道:“那这个你留着当零食吃吧。”

郑秘书伸手摸枕头下的眼镜戴上,她指指自己眼睛:“做的晶体被这回一震给弄坏了,又变回四眼了。”

李少行有些担心:“真好了?小张说晚上加班完过来看你,你还吸氧了。”

郑秘书无奈笑笑:“我这不是伤的,是被吓的,那天晚上我是被人从后头推倒,手护住了大部分,就这儿撞在地上。”

她伸手摸了摸额角,又摸了摸包着的两边耳朵,惊魂未定地说:“他扯烂我耳朵的时候,我真的感觉命都吓没了……就这么几秒钟,我就想,我死了,我爸妈怎么办?我这一辈子奋斗了这么些年,居然落到这么个境地?”

郑秘书有些激动,一下声音里就填满了气声,赶忙拿过一旁备着的氧气管吸了几口,李少行赶忙拍拍她的背:“别慌,别慌,咱们现在都没事儿。”

郑秘书喘顺了气,情绪倒还好,说:“我觉得挺寒心的,你知道吧,就算我这脑子是国科院院士,也顶不过三榔头,何况我的智商都开始走下坡路了。”

李少行朗声道:“瞎说什么呢,人人平等啊。”

她看了看盒子,又看了看李少行的脸,一下笑出声来:“你这公司门头的脸怎么也遭殃了?还有这个……不是你买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