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语气轻佻:“好呀。”

对方:“反正你也没什么可值得害的了。”

孟闻西生咽下这一口屈辱,抬脚往里面走去,他越接近那间包厢的雕花木门,越感受到某种奇怪的召唤,他这一年多的迷茫和痛苦,好像要有个答案了。

他推开门,里面的男人面容已经有些模糊,因为孟闻西滥用了药物的眼睛吗?又或许是因为这个人,是他已经好几年没清楚地面对面见过的旧上司呢?

总之看到安雅才的一刻,孟闻西感觉到一切都流往了某个让人难以承认的真相。

孟闻西不敢置信地问:“是你……为什么?”

安雅才笑起来,大病初愈的两颊清减了不少,显得他柔弱又残忍:“我才想问这个问题,都已经给你机会滚了,为什么你又要回来骚扰我的少行呢?”

孟闻西走到他面前好像花尽了全身的力气,他猛地拽起安雅才的领口,要把他揪起来,想狠狠地揍他一拳。

安雅才还是笑:“看来你大概有点感觉了?啧啧啧,真可怜啊,顶着最好的机会出去了,结果少行也没了,十年好朋友也飞走了,‘谁都不喜欢我,谁都不爱我,我真该死’只剩一个可怜蛋躲在房间里天天嗑药,是谁这么惨呀?”

安雅才用一种矫揉造作的口吻说着这句话,孟闻西猛地一拳砸到他那张可恶至极的脸上,安雅才刚刚从哲立的死亡真相中脱离出来,精神上也有些冲击,竟然没反应过来,真挨了这一拳。

孟闻西咬着牙,感觉胸腔里的血液立刻就要夺眶而出,还没打第二下,他就被陪同的护工架开了。

安雅才咳了两声,喉咙间有淡淡腥味:“我给了你出国的机会,你怎么能这么对自己的恩人呢?”

孟闻西后脑磕在墙壁上,晕眩不止,唯一的稻草就剩那个拿了奖的游戏了,他怒吼:“那是我他妈自己赢来的!”

安雅才用手背顺了顺自己的脸颊:“哈哈,你真觉得是吗?”

孟闻西耳膜因愤怒的余韵嘭嘭地胀,他听出安雅才的言外之意:“……你什么意思?”

安雅才拿起汤匙又喝了两口,突然好像想到什么有趣的事儿似的,爆笑起来,然后拍着桌子,连续不断地笑个没完,差点笑到桌子下去。

然后他擦着笑出来的眼泪,说:“孟闻西,你啊,你还是和以前一样,以为有少行这么好的人站在身边,自己也多厉害了不成?也不看看配不配!真是太高看你自己这块垃圾了。”

王经理被李少行提溜过去,磕磕巴巴道:“我,我也不管钱的,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但是财务说钱确实发下来了,该过的手续也都过全了,不过就是晚了些日子而已……”

警察问:“确定能把钱发下来是吧?”

王经理大声道:“那肯定!咱们荣安已经十来年没出过这种事了。”

李少行侧脸擦花了一大块,真就三个领导都破了相,好在躲得快,要是正中后脑勺中心,事情更是难以挽回,眼尖的下属一下逮住了扔石头的,有救护车过来了,护士拿酒精棉给他清理伤口,劝他上救护车,李少行这时候可不能走,王经理怕他再被伤到,拉他在车边坐下来。

李少行没拆王经理台,从前多少也有财政周转不灵的时候,不过再怎么拖,都是自家的施工队,签了长期合同的,自己内部就消化了,这回各个都是脸生的,他隐隐觉出不对来,警察走过去传话后,李少行对王经理低声问:“郑姐从来不管这方面的,怎么回事?”

王经理抬眼看看他,又低下头:“就是因为她没怎么跟大老粗打过交道才一下吵起来了的,你知道,对文明人放几个狠话没事,但是对这些工人……”

李少行冷冷瞪他一眼,王经理干咳两声,道:“总之这本来是安总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