薇薇安尝试攻击，然而普通的魔法无法起效。檀蓝研究魔兽已久，想来是将最厉害的药物留给了自己。

一时之间，薇薇安的节奏乱了起来。

恩里克看在眼里，伸手握住了她的法杖。

他望向她的眼神此时多了很多她看不懂的东西，“薇薇安，你答应我，一定要给这个世界带来新秩序。”

“恩里克？”薇薇安疑惑地看向他。

恩里克走向檀蓝，变魔兽的戏法，没人比他更擅长了。

许多年以后，薇薇安仍会梦见恩里克最后望向她的模样，她想她该对他说句感谢的。恩里克化身成魔兽与檀蓝扭打起来，他逼着她往白银之森退去，同时薇薇安跟其他人也将魔兽往白银之森赶去。

法师排成一列，强力的攻击魔法漫天流星般地从天空划过坠至魔兽们的身上。

白光乍起。

在薇薇安统治的国家，她用教育代替了宗教，用文化相融打破了区域壁垒，贵族消失了，她只重用能力与品行兼得的人。

她活了很久，经历了许多战争。

重建世界是一项很困难的工作，为了保持清醒，她不再依赖酒精。

几乎每个夜晚，她都会回到伊力士他们之前所在的小院里，她思念每一位朋友，想念每一位为她奉献之人。

在民间的传说中，一位圣女出现杀死了双头龙跟魔兽，给世界带来了和平。

在薇薇安给后人的讲述中，她经常说一位法师的故事，一位战士的故事，龙与爱人的故事。

这片实验场持续运转，直至能量消耗完毕。

沐岚被人抱了起来，那是一个温暖又甘甜的拥抱，抱她的人味道极好闻。

她的眼皮努力抗争着，最终她睁开眼。

银白的长发，冰蓝的眼眸，温柔得能模糊性别的眼神，他雄壮的肩膀将她围住，看一眼，像是来到了充满花与希望的地方。

“你醒了？”祂说，“该送你回去了。”

祂的面庞跟伊力士、安格瑞很像，但沐岚发觉她无法记住祂的模样，心里也升不出任何玷污这份美丽的想法。

在高纬生物看来，低维世界毁灭抑或者重建只相当于在纸面上变动的数据，只是从0变到了1。神在这场实验中学会了感知情绪、学会了爱，那些死去的事物如同数据模型训练前的输入数据。

他身体湮灭，精神却因此重生。

“你不想问我问题吗？”

见沐岚没说话，神开口问他。

沐岚沉默许久，因为实在有太多的疑惑与想法。她攥紧手心突然发现她没了五感，在这个空间，她只剩下了精神。

“我们.......还有这个世界究竟是什么呢？”

万事万物存在的意义是什么呢，有意义吗？万物从0开始，接着又从1到0。

“分子的运动是无序的。”神说。

世界是因为生命的存在才有了意义。

世界是因为人类赋予了许多意义，世界才被称之为世界。

“我只是创造物种的试验品，你们的存在才赋予整个世界意义，换句话说，你们是你们自己的造物主。”

安格瑞因为仇恨与愤怒造就了自己，最终又因爱毁灭。

伊力士从一开始的无情绪，到自己一点点地学会感情，他甚至像是爱的化身。

“我明白了。”沐岚说。

谈话结束之时，神已经抱着她来到了一片汪洋，他将她浸在水中。沐岚随后感受到了无数个温暖的捧住她的双手，她忍不住想要唤妈妈，可她灵魂深处的记忆开始苏醒。

从此刻开始，在过去死去的她与现今的她重合在了一起。

可她没了仇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