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面写着:
[下午见。]
元殊青起床换衣服,一张小凳摆在他的行李边,端放着一提不属于波利萨斯的餐点。
转到临海附中后他换了一家糕点房常驻,就是那家。
元殊青是最后一个走出房门的。
其他人都没睡好,早上醒来更是精神紧绷,再也睡不着了。索性和大家聚在一起聊聊天,舒缓一阵情绪。
快到中午,因为昨天的事,所有人都不敢再出旅馆走动,研学的心情都没了,只能选择借旅店的电话簿点附近的外卖。
变相带队的学长跑过来问:“学弟,你要吃点什么,电话本上记了这些,你看看?”
元殊青正在找自己的手机,想起来恐怕是放在提包里没拿出来,当然,昨晚回来也没充电。
他只得又起来,“我吃过了,谢谢你。”
也没说要去哪里,转眼让出了一个软椅。
等元殊青给手机插上电,屏幕显示的不是绿色的电格,而是一张新的锁屏。
睁着眼睛的殷舜,和沉睡的他。
背景的床铺正是昨晚入睡的那张。
浮窗栏停着新的日历备忘,跟纸页上的如出一辙,端端的下午见三个字。
元殊青下意识点进通话记录,想要清空红点,却发现有人先一步将它们消掉了。
不过那个熟悉的号码仍在顶端,打进来的次数和前一周的累计在一起,分不清到底有多少。
排第二的还是元老太太,上周刚走的时候打进来的。
用一个硬直的形容来描述元殊青,那大概是他的社会化程度不高。
任何能跟别人快速建立联系、构成关系网的工具他都兴致缺缺。
越是相处,越觉得这个人好像那种从小没接触过什么人的高塔公主、大家闺秀。多年不见人影,来到真正的人世间怎么也不能适应。
他的联系方式比殷舜还金贵。
元殊青没觉得殷舜擅自挪用他的手机有什么不对,就算锁屏换成了他们俩的合照,毕竟上一张也是。
这次的研学老教授打算暂停。
昨天的事故闹出不小的动静,有相关人员帮他们处理后续,回国的行程都安排好了。
下午见面问问情况,当晚就能回去。
元殊青坐在老教授身边,正对着会议桌另一边的殷舜。
对方还没有外交相关的职务,和他们最大的关联大抵只有,他们都出身于临海市。
但是想找理由怎么样都是理由。
初次相见,老教授对殷舜的印象就成了清和有礼、滴水不漏的青年才俊。昨晚没有休息好,白天也依然能情绪稳定地进入工作状态,快而准地处理这次的事。
现在社会上愈发推崇理性的Alpha,能够弱化天性里的不安定和极端,在人们眼里是极为优越的品格。
尤其是殷舜还这样年轻。
老教授直爽地将元殊青指给殷舜,“这是我才带的学生,小殷你们可以认识一下。”
一个是喜欢的学生,一个是欣赏的年轻人,研究了一辈子学术的老人家怎么也想不到,会有这么巧的事。
说到底并不巧。
殷舜笑了一下,颇有风度,已经惯性地会去推鼻梁上的镜框。
他语气极轻,近乎是受宠若惊,问:“可以吗?”
在场的目光都看向昨夜登上周边地区所有新闻头条的人。
坐在同一边的学长学姐并不意外殷舜会立马同意,不过都确认元殊青肯定会拒绝。
但拒绝的对象是个这么年轻的精干,用脚指头想想,背景肯定不简单,不由得捏了一把汗。
那张溅了血都懒做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