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列如线,开进一条精心修缮保养的石板路,拨开深林的枝丫,显出沉沉的宅门。

检测到某一辆车的时候,队列暂停了一段时间。

跟在后面的来宾皱眉,叫司机对对,被拦下来的是谁。

司机辨认着,说:“是席家的车。”

这点小骚动不一会便传开了。

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

席家的人敢来,肯定也是收到了邀请,那为什么会被拦在门口,就很值得玩味了。

有些人心思活络,自然想起前段时间的两则消息。

殷舜住了一段时间院。

席家那个似乎身体也出了点问题,偏偏愣是拖了一天,像是等谁反应一样,收到讯号才将人送进医院。

现在便有人恍然,“难道说……?”

席家的车终究还是开了进去,但这并不意味着是好事。

宴会还未开始,大家游览四周,发现没有一个席家人在场。

众人推杯换盏,眼神各异,唯一相同的点也只有,它们都落在殷舜身上。

在分辨出那只托杯的手上的异样后,他们的笑意愈发深切。

殷舜板上钉钉要接殷老爷子的班底,从政入仕,忌讳身上有伤疤纹身。

他们这些人想除掉疤痕很容易,除掉弄出疤痕的人却是更容易。

难点在于,怎样处理会让自己更舒心。

殷家主宅的一处房间里,席家一行人沉默地等候着,但他们连一点涟漪也算不上。

所有人都当之前的骚动不存在,似乎这场宴席不曾少过谁。

冯女士站在殷舜身边鼓掌,笑眯眯地推着他,一起走到硕大的蛋糕体前。

“小舜,许愿吧!”

殷舜被炽盛的灯光、烛火照得视线模糊,早已康复只等去除疤痕的手臂渐渐泛出幻痛。

那种感觉一直蔓延到心脏,再通过血液涌动出阵痛,令殷舜贴好抑制贴的腺体也肿胀起来。

殷舜走神了,还没真正行动,那根象征着许愿信号的蜡烛按照流程,安稳地熄灭了。

冯女士拍拍他的肩,“小舜今天也成年了,一家人多的话不必说,就祝你心想事成吧!”

应和她的声音一阵阵,就是有些整齐,简直像是编排好的一样,四处对上眼神,才知道都是即兴为之。

殷舜挂着淡笑,一动未动。

元殊青的性格算得上古怪了,拒绝的事情在第一次询问后,实则还有余地,一旦问的人多求几次,反而会定死不再回转。

殷舜从来没明白过这点。

唯有这次,或许是有什么考量,听到元殊青说不喜欢参与宴会这种场合,殷舜只顿了一会。

像是知道会得到这样的回答,殷舜自然地将两个人的私人庆祝时间推到下周末。

殷舜的生日正好是周六,到了当天中午,刚睡醒的元殊青打开门,请帖和衣服按时带到。

不过元殊青知道,这是那个圈子里的人惯会做的表面功夫。

知道你不会来,又装作你会来,总之面子工程做好了。

元殊青把东西放在玄关,吃过饭就出门了,一直散步到两点多才回来。

打开门,正对着那封请帖。

写了地址,请帖人。跟别的发出的请帖最大的不同,就是一看便知,这张是殷舜亲笔写的。

元殊青还未关门,他倚着门框,靠了好一会。

最后拔了钥匙,趁着没换鞋又下楼了。

他不是个关注节日、生日的人,自己的生日都会忘,平时花钱除了吃饭买花,也很少用在别的地方,物欲不丰。

所以元殊青尝试着走进礼品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