湿热的气流绷在殷舜的皮肤上,潜入他的想象,令今夜也似曾经的无数个夏夜。

一到夏天,他的朋友便会找到某处狭窄暗淡的地方,可能是躺着也可能是坐着。倦懒的、冷淡的,整个人凝固成一团雪粉的色块。只缓缓眨着眼呼着嘴,细汗泌出水泽,让青青的眼、淡红的唇模糊地点在那张脸上,在旁人眼里框成一副主色靓丽迷艳的油画。

一如现在。

那截支出袖口的手静默着,松松摆搭住被面,轻易为淡黑的房间添上些许的亮晕,柔润得像是一块轻薄的月光。

元殊青晕红的,恹恹的脸渐渐浮现。

即使是这样的脸,最常拨给殷舜的也是轻轻眯上眼眶的浅笑。

说不定还会用着被温度烤化的声音呼唤,“殷舜……”

对一个人特别,并不只是散发热情就算数。

而是就算他总共只有1点的喜爱,也愿意分给你5点。

殷舜不知怎么,抬手抚摸着紧贴腺体的药贴,入针的隐痛里渐渐鼓胀出温热,他下意识半阖着眼,把那些自己也捉摸不透的情绪藏起来。

或许是因为出身,殷舜想。

他生来便拥有太多东西,所以才……

觉得只有这样的优待也不够。

大概六点半,窗外下起了雨,风变得冷起来。

值班的护士按时过来,打开了灯。

另一张床早已掀开了被子,空了,卫生间里有水流拍打的声音。

护士猜到是陪同的人在洗漱,没去管,依照规定叫醒殷舜,撕开药贴,在肩颈最靠近腺体的地方注射了药物。

等护士走后,卫生间才被推开。

元殊青的脸湿漉漉的,水痕一直滴到锁骨以下,颊腮倒是丰润着红。

衣领在洗脸的时候打湿了,贴在一边,露出的颈子雪白,黛青的血管隐约浮动着,似乎是阴艳诡丽的线。

他的睫毛垂着湿气,在眼睑处打下阴影,有些提不起精神的样子。

无端的可怜。

因着分了病服裤子给殷舜,那双腿赤裸着。

元殊青来到窗边,抬头看了一眼昨晚洗的衣服,后脑勺的发蓬松卷曲,有些凌乱。

他伸手摸了摸裤脚,用墙角倚靠的衣叉将之顺下来。

雨声滴滴哒哒,元殊青发尾的几缕头发也滴滴哒哒。他立在那里,背对着窗,恍然是立在风雨中,正受着天地施洗。

可能是吹了凉风,大腿的皮肉颤了几下,抖出一点热。

但是别人看不到。

因为大一号的蓝白条纹遮了大半的腿,看过去只会看到膝盖。

那对赤裸的膝盖弯扑了一层深粉,骨肉凝腻清透,像是涂抹了胭脂的雪玉,有些嫩,又莫名艳。

白炽灯太亮,将之照得无余无暇。

殷舜都忘了说话,好一会,元殊青弯腰开始穿校服的套裤。

“殷舜,”早起后特有的沙声轻轻的,仍怕吵醒谁似的,“下次别再这样的了。”

殷舜不言不语,他只是跳下床,拿起那件尚且冰凉的衣服,在怀里抱了一会。

Alpha的身体素质极为优异,总是散发着炽盛的热力,赤裸的皮肤暖了一会,便温热了洗过之后皱巴巴的衣服。

殷舜将之挂在手臂上,一颗颗解那件病号服,先是领口,一路向下,直到肚脐。

高大的Alpha剥开它,目光却只敢望住友人的脸,看那双眼,看那弯唇,看脸颊上温干的细小绒毛。

殷舜轻轻的,将临海一中的校服披在元殊青的肩头,他极为认真,把元殊青的衣服扣好,陌生又熟练地整理出衣领的形状。

“对不起。”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