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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海附中作为一所全寄宿制的高中,行课期间没有假条当然是出不了门的。
殷舜上半身的衬衣湿透了,极易沾染灰尘。
他翻过围墙,可能只有眼睛还亮得惊人。
元殊青住的地方殷舜挑了很久,那路线在心里走了何止千百次。
为什么会距离临海一中不近不远,因为那地方离附中更近。
殷舜靠在租屋门口,他什么也没带,只来了一个人。
甚至忘了时间,只知道在楼下看不到那间房亮灯。
临海一中高一时就有晚自习,元殊青可能还在路上。
殷舜模模糊糊有半刻钟的后悔,这房门仅有他的味道,他的信息素完全占领 了这里,连一丝慰藉也没能留下。
赶到这里的兴奋褪得飞快,不一会就完全变成了等待的痛苦。
年轻的Alpha近乎只剩下本能,他不想等,一点也不想等了。
一想到‘等’这个字,情绪便愈加翻涌挤胀。
没多久殷舜便出现在楼下,他静静地站在路灯下,一身狼狈,像是刚从哪里打过一场群架所致,冷漠又阴郁。
那双眼睛死死的看着路口,盯着每一次影子的晃动。
不是。
不是。
依旧不是。
所以殷舜又往前走,一直走到更加光亮的路口,见到了抱着一束小花的元殊青。
“……殷舜?”
殷舜的漂亮朋友似在疑惑,疑惑为什么殷舜会出现在这里,又变成这样。
殷舜从走变成了跑,他逆着人流上前,冲得用力,元殊青一下便紧紧压在他的怀里。
年轻的Alpha越抱越紧,他因激动的情绪喘息,又像是在吮吸属于怀中人的气味。
在无数自己的信息素里,终于嗅到了那股熟悉,近乎是从元殊青骨血里诞生的香气。
殷舜愈发渴望,他抬头,无机质的眼睛紧紧望住那捧叫人心颤的脸,他低下去,鼻尖连带着唇,似嗅似吻,从那段流丽的发际线蹭过,一路滑到水红的瓣。
就像第一次见到元殊青时,殷舜只求这个人来救下自己。
他好像用鼻或是嘴压过了那里,而后循着最原始的渴望,埋在了元殊青的颈间。
轻轻的,殷舜咬了一下。
臂弯里的花全部压碎了。
新鲜的汁水弄脏了元殊青的手臂、衣服,殷舜弄脏了他的人。
元殊青却没有动。
他乖顺如一枝幽兰,来人抚摸时便顺势翘翘秀致的叶。
即使整张脸连同颈都叫殷舜嗅过一遍,也不会在意周围人惊异的眼光,等到紧抱着自己的人呼吸渐缓,才终于轻问。
“殷舜,你怎么了?”
却不知道,这里安稳了一个,藏在周围的那个真的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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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家世来说席恒本来也该去临海附中。
席家算是临海市的地头蛇。
不是顶尖,但经营多年,根深蒂固,人脉比之蛛网还要复杂,十分难缠。
说巧不巧,席恒一时兴起,在办理入籍手续之前去了临海一中。
报名还没结束,依然是抢生源的宣传期,先收录的高分生源也是一块招牌。
照片连同分数一起,摆在大门通往教学楼的林荫道旁。
席恒本想观摩已经提前开学的高三生,但那一天的宣传板围了太多人。
他立在人群后,遥遥地望了一眼。
宣传板用的是准考证上贴的照片,一寸红底人像,数码馆经典款。
统一的尺寸装着一个个席恒看惯的普通人,除了分数以外没什么亮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