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能出场,辗转反侧,没多久又撞上分化期。
最想见的朋友不在身边,刚分化的Alpha情绪极为不稳定,信息素常常伴随着情绪一起失控,眉眼的阴郁暴戾盖过了为此遮挡的额发和眼镜。
老爷子并不会单纯以为殷舜这是刚分化控制不了,他知道这段时间发生了什么,只是冷眼旁观。
如果殷舜和元殊青的关系淡了断了,那也正好。有些事需要人去亲身经历,否则说一万次也不会记在心里。
只是殷舜终究没办法再忍耐下去,几个月不见元殊青的可怕程度,在他眼里和从此绝交也没分别了。
临近开学,殷舜便偷偷安排起元殊青生活里的一切。
元殊青没有选择住校,早早办理好了走读。
临海一中作为公办的高中,只分了六人寝,而他并不想跟其他人混住。
元殊青跟老太太商量着,把镇上的老房子租出去,租金拿来在临海租个小一点的屋子就行,不用多好,不用多大。
最后递到元殊青手里的房子却是殷舜选的。
离学校不算近也不远,五六十平,设备齐全,装修也新。房东定的租金装模作样,刚巧和元家在宜江镇租出的老房子持平。
也就老太太听了高兴,元殊青一下就知道这是谁选的。
果然。
上周五晚放假了,元殊青回到租的房子,他在门口见到了殷舜。
几个月不见,已经正式分化成Alpha的殷舜愈发高大,他沉在夜灯下,投注来的影子全然笼罩住元殊青的身形。
谁也没有开口,元殊青扭开门,转头问:“你还想在这里站多久?”
他走进去,却没有关门。
他们非常简单地和好了。
周末两天,他们在这间一室一厅的屋子里也呆了整整两天。
即使过了午夜零点殷舜也不想走,只管挤在那张他为元殊青选的双人床上,看着对面轻轻呼吸的元殊青,一直看到凌晨五点。
七点就该早自习了。
可殷舜好想他的朋友,想得无法收敛信息素,仗着元殊青还什么也闻不到,把自己的味道占满了这间窄小的房子。
也沾满了元殊青的身体。
朋友之间也会有占有欲,朋友之间也会有嫉妒。
尤其是殷舜这样的人。
学校里的气味太混杂了,如果元殊青免不了蹭上一些,还不如在愤怒憎恶之前,利用Alpha的优势将人好好地圈在自己的味道里。
年轻的Alpha突然略显亢奋地起身,他轻轻的,不作任何打扰。
像只夜晚捕猎的兽,踩着领地的每一寸,毫无顾忌地分泌着信息素,彻底占领元殊青的暂居地。
甚至在离开之前,宛如喜欢回到案发现场的罪犯,再一次来到床边。
元殊青睡得很少,但总是睡得很沉,手臂安分地放在薄被里,在凌晨五点暗淡的月色下,依稀能看见颊边柔美的红晕。
殷舜单跪在床沿边,俯身而下,往元殊青身上一探。
密友的面容恍惚能灼伤视线,殷舜却从来不觉。
即便元殊青是刺眼的太阳,他也会一眨不眨,不管不顾地看。
更何况在殷舜眼中,元殊青的睡颜那般温顺乖巧,仿佛从不会拒绝他做任何事。
殷舜嗅了嗅,而后皱眉,他觉得不够,他的味道还远远不够浓。
于是元殊青就连可怜打卷的发尾,安静摆放的指尖,全都溢满了殷舜的气味。
殷舜走之后元殊青睡得并不安稳。
他难得在五点多醒来,发觉殷舜已经离开了,只是身体沉重而乏力,一摸脸颊不知怎么烫过了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