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来留言的字条不过三四行字,写得调理清晰。

全部过了一遍后,元殊青拿出那叠邮件,一封一封的面皮看过去,直到某一沓落在最上面。

寄邮件的人也许是很久没写过中文了,依稀端正的字体线条别扭。

[塞洛尔,见信如唔]

这是元殊青六岁以前的名字,写信的人或许不知道他现在叫什么,只好这样称呼。

元殊青的目光只多停留了两三秒,就将它插在邮件中间,把那些未拆的邮件整叠到一起,顺手摆在手肘边。

殷舜出来时,元殊青依旧坐在饭桌前。

他的两只脚从拖鞋里脱出,足尖交叉着,刚好踩在相反的鞋面上。

听到殷舜的响动,头微微一偏,不着痕迹地瞧了过来。

但那双眼睛好似怎么也找不到焦距。

“你在看哪里?”殷舜不禁问。

元殊青一愣,而后弯着眼,向殷舜回到:“当然是你啊,不过……”

“不过什么?”

他很诚实:“不过刚才不小心走神了。”

殷舜上前,扫过元殊青跟前的一切,视线渐渐转到了最上层的那封邮件。

临海一中,临海市明面上最好的高中。

殷舜初中任性过一次,说服了老爷子。

然而高中关系重大,有什么问题很容易被查到,家里早早就安排了就读地点。

并不是临海一中。

殷舜心头一紧。

他有一个问题,现在就想要问元殊青。

殷老爷子从书房出来,路过殷舜的卧室,他敲过三下便扭了门把进去。

没有人。

老爷子往里走了几步,拿起床头柜的眼镜盒,一打开,那副平光镜静静地放置其中。来二.PO海废日更

此时门口多了一个人,抬手轻敲在门框上,见他看过来,立马颔首回答。

“先生,您还在书房练字的时候,少爷没打扰您,叫了司机往宜江镇去了,这两天暂时不在家。”

老爷子从殷舜的卧室出来,那边的人轻悄地关上了房门,落在几步之外跟随。

他点点头,“又去找他那个朋友了?也好。”

老爷子心里有所计量。

他们这些人,交朋友可以随意一些,就算不是一个圈层的,只要对方身份好,那也有点说道的地方。

就像殷舜心心念念的这一个。

殷舜谈到名字的第一天,老爷子就把元殊青查得干干净净。

元家当时就两口人,一个老教师,一个快要升入初中的元殊青。

元殊青的父母情况复杂一些,但时间过了十几年也说不清了,人又都在国外,可以当做不存在。

殷舜说,元殊青是自己的救命恩人。

这就是最好的身份。

殷舜和对方一直保持关系,等再过几年入仕,这件事拿出来说,那就是殷舜不忘恩情,重情重义。

老爷子合计得失,当然对殷舜的某些行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但老爷子也知道,和自己功利的心念相比,殷舜是真的投入了过多的感情到这段关系里。

不过没关系。

两人家世差距如此,怎么样也不会出大岔子。

“跟小舜一起去附中的提议,他拒绝了。”老爷子点了点扶手。

他老了,没有年轻时那样压抑,对着身后的人道:“朋友也是很好的老师,我倒是希望,小舜能在他的朋友身上学到点东西。”

至于学什么。

他没有明说。

老爷子远远见过元殊青几面,比起那副过于惹眼的相貌,他更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