曼纱瞧得心软,她忍不住顺着林妙玄的话去想,之前她似乎从未以这样的角度想过。

曼纱嘴里咂摸着这句能吓到好多人的话,发出一声“咦”。

好像确实是这样。

因为这个合乎情节的结论,曼纱恍惚了好一会,她呐呐道:“……你说的也不无道理。”

血河魔君似乎不喜修士的洞府建在山壁上。

于是与曼纱相似的这些低阶修士住的,也都是与行宫的布局风格类似的显化建筑。

说是洞府,倒更像是凡俗的房屋。

打开门,打开窗,住在周围的修士路过,直接就能看到里面的人。

曼纱瞧着坐在窗边的人。

窗棂被木条支开,从下边开了一半的口,对方就透过那个夹角,往主殿那团笼罩着屋顶的花云瞧。

高束的马尾很长,沿着背脊,画出弯曲的痕迹。

再不回去照看纱雾树,就算曼纱是修士,能动用法术,时间也要等不及了。

她来叮嘱林妙玄,要是见到什么人,别像跟着她一样乱跑。

曼纱张了张嘴,叫出那个称呼还是有些艰难。

“你真的叫妙妙吗?没有姓氏,只有妙妙?”曼纱嘟囔着林妙玄说的名字,又忍不住确认。

她依然认为,这是林妙玄被洗脑篡改之后,神思错乱得出的结果。

被叫到的人转过头,一袭红裙顺着斜坐的线条垂到地上,艳丽的火色夹带着本人清渺的距离感,让稚嫩到模糊性别的外形多了些冷意。

曼纱从没见过这样漂亮的。

要是再长几岁,这身衣裙便不会这样适配了。

听了妙妙这个称呼,令林妙玄的神色有了一丝恍惚,偏转身子过来时,睫毛轻忽地扇动一瞬。

林妙玄回忆着仅存的片段,点点头。

他道:“我记得那个人的口型,你说喵喵的时候刚好能够对上,就想起来了这个称呼。”

林妙玄一顿,他摩擦着自己的手指,拇指揉在那些细淡的印子上。

他忍不住低垂了头,道:“妙妙,是他在这样叫我,只有他这样叫我……”

一旦填上了真正缺失的名字,那些回忆也变得清晰了几分。

林妙玄甚至能记起,对方的神色带给了自己怎样的感觉。

最开始是疑惑,然后是习惯,还有听了以后无法再舒展的羞怯。

曼纱看到,情态无比纯稚缥缈的人脸上,逐渐蔓延开粉意。

只是神色依旧,似乎忘了跟随身体的反应,变换出相应的表情。

曼纱不知为何,心弦一松。

看来事情还没她想的那么糟糕。

曼纱的视线转移,她顺着窗口,观察到日头的颜色。

时间不能再等了。

就算依旧担心,可终究不能为了陪伴林妙玄,就去冒着养死纱雾树的风险。

她将窗棂的夹角收拢一些,这样只要不是故意去看,就不会看到窗边还坐靠着一个人。

曼纱道:“别给任何人开洞府的门,我能直接进来。”

见林妙玄乖乖点头,操心的女修满意点头,拎着篮子匆忙离开了。

人影不见了,林妙玄收回视线,转头用手抚着窗沿。

缩小的窗角压低了他的头颅,只能微微趴着,才能看到更多的东西。

缺失了太多记忆,让他变得好奇。

林妙玄注视着主殿的花树。

不知为何,它们忽地摇落了无数花序,飘摇的纱雾之花仿若山间云,被风一吹,成团的往风去的地方袭。

他的心也为之一荡,隐隐绰绰的,指尖在窗台画出一道痕迹,凝结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