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年没到仙门的地界一走,想不到还跟以前一样无聊,没有半分死斗的意趣。

谢绻一路胜到最后一场。

他收剑,朝对面落败的候选者拱手。

除去脸上残留的血线,倒是眉目俊逸一派清正,形容颇有风度,像是哪个道门宗族出身的青年才俊。

高坐在看台上的白须老人点头,示意身边带来观摩的弟子。

那人立刻落到斗场,拿出早就准备好的身份玉牌。

莹莹的白玉触之生润,上面刻着玉隐二字。

谢绻捏在手上,随意看了两眼,便将其收入怀中,适时地摆出笑脸。

“拜见师尊。”

谢绻被领到自己的洞府,一路上都有人面露异色,为之侧目。

他忽地才想起,自己还没擦掉脸上的余血。

果然,无论是魔道还是仙门,血都是一样的腥。

那领着谢绻的弟子为他讲解,细说了宗门各地的分布,嘱咐:“谢师弟,三日后林师兄会去演武场,近日掌门事务繁忙,但你们师从同门,修行授课,想必林师兄一定会知无不言。”

谢绻顶着对方古怪的神色,问:“哪一位林师兄?”

那弟子面色一沉,好一会才碍于谢绻的身份,缓和了表情。

回答:“谢师弟拜师入宗倒是随意,自然是林妙玄林师兄了。”

一个非常仙门的名字。

谢绻哪关心仙门还未长成的幼苗,没听过的名字一律当做不够格,还做不了他的对手。

不过来都来了,麻烦事能省则省。

谢绻笑道:“往日沉溺修行了,这些事的确不知。”

那天的演武场,谢绻作为最终的胜者,站在人群的最前方。

听了三天各个弟子的推崇吹捧,谢绻始终兴致缺缺,真正见到林妙玄时,他却没想到会看见那样一个人。

林妙玄像一只白鸟,从群玉山头飘然落下,轻轻一瞥,刚巧两人遥遥相对。

新雪似的面容有种拒人之外的凛冽。

他应该是才结束修行,没有穿在谢绻看来,颇为花枝招展的长袂宽袍。

谢绻从不关心旁人的相貌,那时却恍惚觉得,这位林师兄应该是长得极为出色了。

在林妙玄刻下那道剑意后,谢绻瞬间抛开了莫名浮现的,有关于相貌的冗思。

修行一途,或许可以力大飞砖,一力降十会。

但那都是建立在修为压制的前提上。

谢绻从其中剥落出七式剑招,每一招都犹如羚羊挂角,有着不可捉摸的灵秀。

漂亮得叫人心神震颤。

谢绻这才真正上了心。

甚至瞬间翻找出无意听到的,有关于林妙玄的一切讯息。

林妙玄晚生了一千年。

如果谢绻初入仙门时遇见林妙玄,就算是为了日日与之比斗,都不会无聊到决定叛出宗门。

如果是转投魔道之后的谢绻,恐怕也懒得在魔道掀起腥风血雨,或许只会想着越过两道的分界屏障。

不是个正常人的谢绻,霎时间收敛了那点外溢的散漫。

仙门无人,魔道也即将无人。

谢绻忽然觉得,自己非常无聊的养伤时间,正正好能养成一个足够配得上他的对手。

或者说,宿敌。

明天就是去秘境的日子。

自觉在养成宿敌的谢绻在林妙玄面前,他抖开一套藏着暗绣雪色外裳,垂坠的衣袂长曳如流风。

他趁人怔忪之时,将那件衣裳披在林妙玄的背上,双手卡住那截腰线,疑惑道:“怎么比我测算的还要再细一些?”

林妙玄顷刻间被谢绻抱掐在怀中,还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