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邻居先生轻声‘嗯’了一下,没有因为他的夸赞如何。

反而是见姜寐心情回暖,傅涅一本正经地开口:“警局那边回电说,让我们保存证据,今天外面出了连环事故,没有值班的警员也到岗过去了。因为我们这里的事件暂时结束,他们很抱歉当晚来不了。”

姜寐怔愣,他咬断细面,起伏的心绪摇荡。

喃喃地:“所以是什么时候呢?”

傅涅感觉到他的情绪又反复了,生硬地安慰:“明天,或者后天。你要是害怕的话,可以先呆在我家。”

“我听到是因为你的狗,所以……我这里应该是安全的。”

姜寐抹了抹眼尾,发现自己眼皮热热的。

但是还没有哭。

他的心因为傅涅干涩的说辞回落。

姜寐忍不住咬着筷子头,感觉到这位邻居先生不易察觉的善心。

似乎是要剥开那层不好接近的冷硬外壳,才能感觉到的东西。

姜寐戳了戳碗底,视线不知怎么地,突然感觉到没有在家时那么亮。

他想了想,应该是因为傅涅家里没有那样炽烈的灯光。

没有太多勇气的人来到安定的舒适圈,这一次他依旧选择躲到自己觉得很安全的地方。

姜寐柔声道:“好的,真的非常感谢您……”

经过几番推拒,傅涅只能安排客气的姜寐睡在客厅的长沙发上。

但独自入睡的姜寐在半夜惊醒过来,他缩在沙发上,不住的颤声,细细地叫着傅涅的名字。

直到抓住傅涅的手,姜寐才镇定下来。

“你跟我一起睡床,”傅涅说,“我把那床被子抱进去。”

姜寐的手缩在长长的衣袖里,他难以拒绝,于是站在门口。

他感觉到人体走动的气流,傅涅来来去去收拾着床铺,不一会就处理好了。

姜寐本来想表露出自己的歉意,可傅涅总是淡淡的,不惊不喜。

他总觉得自己要是郑重道谢,反而会得到一句诧异的‘为什么要道谢’。

那个男人牵着姜寐走到床的一边,让他的手压在床铺间,然后说:“好了。”

“我在中间放了隔断,可以睡了。”

姜寐睡在完全陌生的床上,耳边是陌生的呼吸声。

好奇怪。

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姜寐充满了疑惑,发抖的身体却慢慢停止战栗。

在分享床铺事件之后,他竟然非常顺畅地熟睡过去。

吞吐着陌生的香气,姜寐做了一个梦。

他坐在大巴车上,车窗外的风景拉扯色块迷离的图像。

梦里的姜寐刚刚苏醒,意识混沌得也真的像是刚醒一般。

甚至需要姜寐花一些时间,才终于想起来,自己现在是哪里。

原来只是例行的下乡熟悉生活。

姜寐三岁起就无父无母,后面被收养了不到四年,养父得肺癌去世了。

接受义务教育升入高中,他得到了好心人士的资助。

对方愿意资助姜寐读完大学,只有两个要求。

一,每年长假都要去他的家乡熟悉环境。

二,读完大学后留在他的家乡三年,帮忙建设。

没什么问题的要求,姜寐便答应了。

跟他一样的人还有十几个,每到学期结束,不同地区的人便会收到来这里的行程票。

不过每次来的人都会换掉一些,或许是那位好心人士认为,他们其中的某些人不适合他建设家乡的计划。

姜寐在模糊的梦里下车了。

村庄里的所有人都来迎接他们这